种香气的人,绝不可能是一位市井女子。
那时她算是明白宫中为何会下这样的旨意。
有些事可查,但不能公之于众;有些事要查,但同时也需要一个能让众人信服的人。
秦淮舟见状,不再绕弯子,只说,“在证据没有找到之前,无论是谁,都不能知道。”
“那,你有怀疑的人吗?”苏露青单刀直入,“她为什么会进入鸿胪客馆,见过谁,你就没有怀疑过?”
秦淮舟:“平白生疑,便如疑邻盗斧。”
苏露青了然的微抬眉梢,啧,那就是怀疑过,但没证据了。
跟着抢白,“所以,你置身事外,推我进火坑?”
秦淮舟坦然应答,“宫中有旨,乌衣巷行协查之职,有些大理寺不便插手之处,还请苏探事多多费心。”
“要多费心也行。”
秦淮舟听到这话,立时看到苏露青又露出那种……明晃晃算计他的表情。
果然,听到她接着说,“既是协查,自然要按你的做派行事,凡事便要先讲求证据,如今需有一物,解开何原身死之谜。”
“你又要什么?”秦淮舟谨慎道,“手令已经给过你了,一般处所,你都可以进。”
“何必这么紧张呢,我要的东西,不需要惊动什么人,只需要你点头就行。”
“你且先说来。”
“那天晚上,你也拿走了不少何璞的信件,想来已经从里面知道不少东西了,我就要这些东西。”
“苏探事这是打算假公济私?”
苏露青往旁边看去一眼,“或者,我觉得田三这个人身上还有很多可挖掘处,留在你那儿,浪费了,不如交给我?”
这个套路,秦淮舟再熟悉不过。
又是二选一。
又是“用刑不保证是不是屈打成招”和“借物证一观大家相安无事”之间二选一。
而且……
想到上一个何玉在乌衣巷地牢里身亡的事,他可不希望,自己仅存的一个可能的人证也折进去。
左右那些信件文书他已经过目不忘,若她能借此再寻到些线索,也算是立功一件。
缓缓点头,“那便依你,东西都在……”
他原本想说都在书案上,话到嘴边,忽地改口,“我会叫尹唯整理好了,送去给你。”
……
日头又近黄昏。
冬日天短,一过申时,太阳西斜的速度便愈发的快。
西市渡口处的船只走漕渠加紧卸下最后一船货,长工的号子喊得格外卖力,借着夕阳余晖,船上货物很快就被卸空。
忽然,有人指着渡口不远处飘着的东西,疑惑地问,“那是谁家的货掉进水里去了?”
众人七手八脚拿长杆把那东西挑近岸。
离着最近,正打算伸手去捞的阿五,猛地怪叫一声,“人!是人!”
一瞬间,渡口附近炸开了锅。
“是个死人!!”
“死人啦!”
西市渡口日落时分发现一具女尸,消息传的速度飞快,外面早已是一片沸沸扬扬。
同样沸沸扬扬的,还有鸿胪客馆内,秦淮舟暂时下榻的厢房。
“……屈县令的意思是,有人假托大理寺的名义,公然从贵县衙署带走女尸,妨碍县衙办案?”
秦淮舟问完话,就见对面的屈靖扬面若苦瓜,朝他拱拱手,沉声回道:
“此案发生在长安县辖区之内,论理,辖区出事,该是辖区衙署受理;
若干系重大,再向上报京兆府,由京兆府定夺。
否则,受理流程混乱,延误最佳时机,再惹来误会,被计入吏部评判计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