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设计的仪式,有那么多‘不示人’!
“而基于这些前提,他才能将他的计划实施下去。
“他的计划是什么呢?其实非常简单,在座的只要有他的冷酷心肠,都能轻而易举地复现。但在我揭晓它之前,我要先带各位思索一个逻辑问题。
“问,一个人要如何死而复生?
“不要谈论魔法,不要谈论神迹,它便只有两种可能。
“一,这个人没有死;二,死的不是这个人。
“我们先看第一种情况。我们已知有一种方法可以做到这件事,那就是汤米使用的那种鸡血、伸缩匕首的手段。可你们也知道,鸡血难以骗人,他总是需要真血的,总是需要杀死或者伤害一个人、拿到血。
“你们也许听到这里会想,难道首领的方法是,杀一个人,将那个人的血带到现场,使用伸缩匕首捅向脖子的时候,将血包刺穿放出?这是一个有可能实现的方法,坦白说,我们今天的凶手使用的就是这种方法……但麦考利首领没有用。
“因为他有更好的方法。他的方法不但更加真实,还能一箭双雕除掉他不想要的人。嗯,是的,我看出你们已经有人懂了。他使用的就是我所说的那第二种可能:死的不是这个人。
“每一次仪式,坐在首领位置、穿着仪式服装、戴着水神面具的那个人都不是首领本人,而是某个受他威胁、逼迫、控制,‘心甘情愿’坐在那,将匕首刺穿自己的脖子,替他去死的‘羊羔’。
“等到仪式结束,那十二个人都死透的时候,他再自己悠悠然从房间里出来,将‘羊羔’的尸体搬到房间的暗室,而他自己呢,穿上羊羔身上的仪式服,戴上面具,安然无恙地坐在那。他当然安然无恙!他连仪式都没有参加!
“等到事后,他再找机会将暗室的尸体处理掉,这就太简单了。”
格瑞丝说到这,停下,她嗓子发干,艾维的手伸向她,递来水囊。
她接过,说“谢谢”,喝下一口。
她余光扫向前方的水神厄斯派的人,她在等待他们的愤怒或者困惑。
然而两者皆无。
这群听不得首领被侮辱的人,却也是对这几年发生的事最了解的人。
那么多人不打招呼地离开,他们又怎么会没有想过其中有蹊跷呢?
不是不想。
只是信仰战胜了怀疑。
而现在……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在说谎,你这个骗子,异教|徒!”
奥玛,那位咄咄逼人的女信徒,发疯地叫喊,但不是对格瑞丝,是对地板。
她在拿头撞地。
巴罗抱住她,“奥玛,你冷静!”
奥玛不听。
巴罗大声说:“也许,事情不是这样,也许,他正在哪里逍遥呢?”
“他”,胡佛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偏头,问汤米:“怎么回事?”
汤米低声道:“奥玛的儿子两年前‘离开’了我们。”
胡佛懂了,“原来是这样……”
胡佛扼腕叹息,他理解为人父母失去子女的痛苦。
不,他不理解。
奥玛此刻心中的痛苦,远不是“孩子死亡”那么单纯的事。
儿子是她拉入的教会。
儿子是想要将她带走、答应的加入。
有一天,他对她说:“妈妈,我找到证据了,我终于可以带您离开这了!”
奥玛听见这句话,骇然跑走,将这件事告诉首领。
再后来……
现在想想,那之后的确是很快举行了一场仪式。
她还曾到过结束后的现场,对地上留下的首领的“圣血”瞻仰、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