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岑令溪只觉得自己的头顶笼上了一道阴沉的黑影,和无数次一样,视线下垂,居高临下,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岑令溪不由得稍稍后退了下,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怕闻澈的。
闻澈有些湿热的气息轻轻拍打在她的脸上,“为什么去送他?”
岑令溪知道该怎样哄闻澈,很简单,只需要她低个头,温声软语两句,并说句以后不会了,闻澈便会松开她,这件事就会就此翻篇。
但是她不愿意。
她不想再对着闻澈虚与委蛇了,因为直到今日,她恍然惊觉,她之前所作的退却和让步,并没有换来什么,她所珍视的人,她一个都留不住。
她稍稍仰起头,直视着闻澈的眸子,反问了句:“为什么不可以?”
闻澈一噎,他没有想到,岑令溪会这么回答他。而后他看到了岑令溪脖颈处那道浅淡的血痕。侍卫告诉他,岑娘子用簪子抵在自己的脖颈处,以死相逼,他们不敢阻拦,只好放她出去。
闻澈的指尖不由得想抚上去,而后温声问道:“疼吗?”
但他话音刚落,指尖还没有碰上去,便被岑令溪头一偏躲了过去,他的手指就这么顿在了空中。岑令溪眼眶微红,看着闻澈,朱唇微启,很是残忍地吐出一句:“闻澈,你让我觉得恶心。”
霎那间万物都失去了生息。
闻澈压了压眉,不怒反笑,问道:“恶心?令溪,你觉得我恶心?”
“是。"岑令溪回答地果断。
闻澈忽然箍住她的腰,拽着她往里面走去。就像是几个月前,在江家初见之时那样。
岑令溪没有挣扎。
她被闻澈一路带进了屋中,而后闻澈将她反手压在妆台前。
铜镜中是他们的影子,闻澈一手按着她两只手,一手捏起她的下巴,声音有些颤抖:“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我恨不能将我能给得最好的给你,我让你可以和天子坐在同一层位置上,这些旁人能给你吗?”
闻澈手上的力气很大,但这次她没有和闻澈说半个疼字,只是抿着唇,强忍着眼眶中那两点因为疼痛生出来的将落未落的泪珠。
闻澈透过铜镜看到了这一幕,又将手松开了些,也同岑令溪僵持着。
岑令溪这才缓出一口气来,她看着镜子里的闻澈,说:“你设计杀了我的夫婿,将我的父亲从清流拉入泥潭,逼迫我的阿野,不得不远离京城,再让我成为你笼中那只听话的鸟,对你无有不应,予取予求,这些也是旁人不能给我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她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加之腰身被闻澈禁锢着,一时也有些呼吸不畅。
“夫婿?阿野?“闻澈轻轻念了念这两个名字,又问道:“你为何还是对他念念不忘?他已经死了,天子已经在端午宫宴上为你我赐婚,你的夫婿,是我。”岑令溪并未有半分动容,“你用了怎样卑劣的手段得到这些的,我想你比我清楚得多。”
闻澈挑了挑眉,“我用怎样的手段得到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拥有了,不是吗?”说着便俯下身子,扒拉开岑令溪的衣领,对着她的锁骨重重吻下。
岑令溪身子一颤,“闻澈,你不要逼我。”闻澈没有回应,大有继续向下探索之势。
岑令溪挣扎了两下,但她的手被闻澈死死地按着,动不了一点,她看着镜子,吐出一句:“闻澈,你不要逼我恨你。”
闻澈的动作停了一瞬,而后仰着头看向她,笑了笑,“那就恨我,毕竞,恨比爱长久。”
说着要继续方才的动作。
岑令溪面色冷冷,对着闻澈道:“你非要逼死我,才肯罢休吗?”
甫一听到“逼死”这两个字的时候,闻澈有一瞬的失神。这是岑令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