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遇见了闻澈。
那个时候的他,真得是人如其名,清隽温润,像一汪清泉一般,士子身上的白袍幞头在他身上都仿佛成了美玉一样的点缀。
闻澈负箧曳屣,脚步停留在她隔壁的禅房门口。
她瞧着闻澈一身士子文人的打扮,应当是准备来年春闱的举子。
一时好奇便开口问道:“冒昧请问郎君,是准备明年春闱的举子么?”
闻澈颔首称是。
“我瞧着他们不都住在官驿里么?”
闻澈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下,才缓缓开口:“佛寺清净。”
说完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岑令溪当时瞧着他衣衫单薄,想到父亲当年独自一人来长安准备会试,也会不会是这样的场景,又想到了十岁那年差点被父亲扔在缙州的方鸣野,也是这样的脆弱,一时生了怜悯之心。
于是带着青梧叩开了隔壁他的禅房的门。
对于她的突然来访,闻澈似乎有些意外,但到底没有将她留在门外,侧过身子身子,让他进来了。
他的屋中没有点炭火,很冷。
是以岑令溪并不打算在里面多留,只是将手中捂着的手炉放到了他面前的桌案上,“天气太冷了,你用这个捂捂手吧。”
闻澈想拒绝。
岑令溪却往后退了两步,说:“手动坏了,却不好读书写字了。”
闻澈最终还是收下了,在她将走的时候,闻澈叫住了她:“娘子留步。”
岑令溪转头看他。
闻澈朝着她拱手行礼,“我叫闻澈,听闻的“闻”,清澈的“澈”,表字清衍,敢问娘子贵姓,若日后金榜题名,必上门答谢。”
岑令溪想了想,自己毕竟待字闺中、尚未议亲,与外男私相授受,已是极限,若是告知名姓,日后怕是要生出麻烦来。
于是摇了摇头,温声道:“我并不求你的回报,我的名姓,你也无须知晓。”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没过多久,风雪便停歇了下来,她也带着下人离开了大兴善寺。
只是临走前,嘱咐住持多给闻澈的禅房中添些炭火,多出来的银钱,她年后来还愿的时候在香火钱里补足。
住持虽然不知晓她是哪家的娘子,但瞧着她每次来都出手阔绰,给闻澈的炭火钱在她一次的香火钱里就是毛毛雨,当然不敢叫她多补。
再次见到闻澈的时候,是次年的二月份,离春闱还有不到十天,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举子都在驿馆里温书,而闻澈却在集市上卖画。
是极有韵味的山水画,但来来往往的行人商贾,似乎都未曾施以青睐。
“不是马上便要考试了么?你怎么在这里?”
闻澈垂下头,没有说话。
岑令溪看到他这样,一下子便猜到了他这么做的缘由,包括他那个时候借住在寺庙里。
因为没钱。
在寺庙中借助,抄抄佛经,一日三餐便有了着落,也不必去花钱住客栈驿馆。
如今前来卖画,想必也是难以维持了。
那幅画岑令溪确实喜欢,于是从荷包里取出两张飞钱,放到闻澈面前,道:“我很喜欢这幅画,卖给我好不好?”
闻澈的神色有些慌张:“娘子,用不了这么多的。”
“没有关系,我喜欢。”
闻澈只好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起来递到她身边的丫鬟小厮手里。
这次,她仍然没有透露自己的名姓。
一个月后,她在茶楼上看见闻澈骑着马,春风得意,去琼林宴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只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再后来,便是她去找父亲的时候,在御史台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