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阑道:“师兄,我先送你回去吧。”
“哪里要如此夸张,叫人见了以为我腿脚折了呢。“谢知阑莞尔,“我要去主峰一趟。”
“那刚好一路。”故离道。
说是久别未见,但多年来谢知阑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养伤,二人本就聚少离多,早已习惯,闲话了一阵近况便默默无语。
故离从来不是多话的性子,谢知阑不知心中惦记着什么,若有所思,也没有主动开口。
故离抬头看看前方耸立的高峰,主峰云遮雾绕,庄重非常,一向是玄苍群峰环绕的中枢。
她虽然不擅长揣度旁人所思所想,但毕竟和大师兄相处的年岁实在长,他在考量什么,做师妹的光凭猜测也能推知一二。
很简单,她马上便要破境大乘了。
从前有喻扶辞这个祸害,外患在侧,玄苍山正值用人之时,自然也就卖她爹娘几分面子,以示对仙尊后裔的信任,暂且放任,不入脉便不入脉了。
如今魔头已经死无全尸,情况便今非昔比。刺眼的日头一沉,内忧这盏灯就明晃晃凸显出来,日日怼着长老的眼前照,如何还能忍得下去。
最为关键的是,故离已经化神后期,离突破就剩一道天劫。越过大乘便是劫期,虽说自打玄苍开山以来从没有这样的先例,但万一就给她飞升了呢?这要算谁的?没有入脉就不能算作正统,难道玄苍漫山遍野打魔门的时候,还能从自家门里飞出一位魔修,甚至还让人飞升了?能把天上一群上神的鼻子都气歪,简直成何体统!所以必须到此为止,仙山不会再网开一面,谁也别想再糊弄过去,她故离在大乘之前,就非得捏着鼻子挑一脉入了。
何况她出身的仰元峰已经有过先例,留过案底,从根上就不正。若还不愿意,这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整个仰元峰都得陪着胡来的倾河仙君一起,峰主谢知阑第一个到主峰报到。
一路无话到主峰脚下,眼见即将分别,故离忽然道:“师兄。”
谢知阑仍在思索,随意应道:“嗯。”
“凌霁死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谢知阑脚下一顿,仿佛被人迎面推了一掌,猛然惊醒、转头看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