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并非对获胜有把握,只是笃信将军无往不胜。”
季息几乎溺在宋照明的眸光中,他轻扯嘴角,展颜一笑,“既然娘子如此说了,那某必将全力以赴”,偏厅无沙盘,他以桌作图,上下勾画,“朔州一战,须得有个对地形熟悉的人在军中,只是又要长途奔袭,你……
“此事某早有计较,将军不如去问问袁少尹的意思。“宋照峒成竹在胸,袁鸣宇自小长在朔州,又曾陪姜维桢治理此地多年,对朔州境内的熟悉不亚于宋照明。
“倒忘了此节",季息恍然,只是袁鸣宇诸事缠身,他若动身,太原的事务要重新分配才是。
“还有一点,某要提醒将军。”
“何事?"季息还思忖着如何安排。
“我们派出的这两队人马,最好互不知晓对方存在。“宋照峒俯在季息耳畔,轻声道。
季息蓦地抬头,两颊徐徐漫上笑意,“宋照明好计谋”,他赞道,“如此,将有嫌疑的人分在不同队,突厥至多只能获知一方消息,就算不止有一个内贼,那边同时得了两条截然相反的信儿,只怕也够他们琢磨半天。”
差不多议定,季息回了正厅,闲扯了些无关紧要的,只道宋照明的法子风险太大,不甚可行,也不明说,便让众人散了,回去自想谋略,年前要议出个章程。
此后数日,季息叫了几人分别议事,最终敲定,曲岩心、况方并石隽,驻扎在唐林,年后即向雁门关进发,季息、袁鸣宇和余态,则途径岚州,由岚谷进入管涔山,直捣云中,武宣让同郑禹衡和宋照明,便留守太原,以作支应。时近年节,宋照明身上已大好了,季息来吃午膳似乎已吃成了习惯,这一日,宋照峒约着万冬青去逛西市,备些年货到时作为节礼,一早便令绾风去告知石隽,今日偏院不备饭,还请季将军自便。
“别嫌姐姐多嘴,我瞧着季将军对你像是有心的”,万冬青手里挎着竹篮,也不装东西,只当是个装饰,看上什么都叫伙计带在身上。
宋照明笑笑不说话,她今次出来倒不是为别的,是念及绾风和梳雾一年到头没人看顾,得了月例还要给自己留着当嫁妆,穿不上几件时兴衣裳,宋照明赚的是官银,手中稍宽裕些,便想着给她们添置。
“这件使得,藕粉色清丽,最是衬你”,万冬青挑了条衣裙,比在宋照明身上,不住点头。
宋照明忙将万冬青拉到一旁,向目不暇接的风雾二人努努嘴,“不是给我挑的”,说着唤了梳雾,“你来瞧瞧,这件合不合你身段?”
几人正挑得兴起,忽闻一声朗笑,七八人拥簇着一个青年公子遥遥走来,“我当是谁,原来是赵娘子”,郑禹衡将手炉递给旁人,旋至宋照明身旁,“这身显不出娘子气质,不如,我来帮娘子挑挑?”
“某谢过郑司马好意”,宋照明弯腰行福礼,避让道,“就不劳郑司马费心了。”
“帮美人选衣裙,这怎么叫费心",郑禹衡自顾自拿了两身便凑过来,“某又不是季将军那个不识情趣的,某乐在其中。”“我们家娘子说了,不劳司马费心”,绾风上前一步,挡在宋照明身前。
“你又是谁”,郑禹衡招招手,几名侍从围上来,“我同你家娘子说话,你在这里插什么嘴?”
绾风脸涨红,不说话却也没有移动的意思,郑禹衡不耐地“啧”了声,向左右扫了一眼,宋照明见势,拉住绾风将她挡在身后,“郑司马有话直说,欺负几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赵娘子说笑了,某怜惜你都来不及,何来欺负一说呢?”“怜惜?某与司马也算同在府中共事,同仁之间何谓怜惜?“虽在暖室之中,宋照明的目光却如三九寒天一般冷,她属实没想到,这个在京中以敏思好学著称的郑小郎,行止竟像个泼皮无赖。
“没想到赵娘子竟是个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