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然散去了。
安问柳捏碎了柳仙长的残魂。
明有河看在眼里,好一个下马威。
安问柳绝非善类,他不动声色向丛不芜移了几寸。斐禁总是游离又存在,此时连呼吸也微不可闻,仿佛浑然没了存在。
“仙门不养朽木。“安问柳缓缓起身,“让诸位见笑了。”厚重的垂幔落下一层阴影,恰好覆住她的眉眼。“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从不芜:“无可奉告。”
“哈。“安问柳笑出来,又说,“你有此等慧眼,不为仙门效力,当真屈才。”
从不芜不接话,反而道:“柳仙长应该与你关系匪浅。”安问柳细细打量着她,清晰道:“不错。但他只是在我近前伺候,算不上正式子弟。”
那就是心腹肱骨了。
从不芜细道疑思,“柳仙长只剩最后一残魂,投胎只能轮回畜生道。此人如此丧尽天良,生生世世为人鱼肉,不是更好吗?”
柳仙长贪心不足,给他一个痛快,是便宜了他。安问柳从她的话里咂摸出一些不甚明显的咄咄逼人,于是收起居高临下的审视,薄唇微启,冷哼一声,简单道:“蠢材。”这就是答案。
从不芜知道她是在骂柳仙长,不禁扬了扬眉。安问柳像是站够了,也看够了,对丛不芜失了仅有的兴致。她复又坐下,道:“我说怎么总不见她来。”这个“她”可以听出些许眷恋,从不芜大概猜到了是谁。一时间,她的心绪有些微妙。
安问柳:“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她像是被气到了,只是身居高位,发作起来也并不显山露水。
从不芜闭口不言。
明有河敛目谨思。
安问柳两手在腿上交叠,问道:“竹西知道你们入城吗?”从不芜:“不知。”
安问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分不清她对“不知"两个字是满意,抑或不满。
好半晌,她才道:“不知便好,这等闲事,还是不要烦扰她了。”
殿内寂静无比,气氛愈发诡异,脉脉暗流涌伏,从不芜身上的铜钱在隐隐躁动。
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按上一枚铜钱,从不芜心头划过一丝难言的晦暗。
安问柳:“你们去了靳氏地界,想必也晓得一些问鹊前尘了。”
“没有。"从不芜说,“我们一无所知。”这不是诳言,她是当真不知。
靳氏,酒楼,黄花,柳仙长,桩桩件件如乱丝满地,从不芜还没理出头绪。
“哦?"安问柳显然并不相信,谛视道:“若如你所言,上一任府主姓靳,你是从何听来?”
从不芜简作斟酌,回答她:“一只兔子。”“兔子?“安问柳不解。
何方高人也好,冤犯拦路也罢,她独独没料到会从丛不芜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从不芜扯出一点笑:“她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像海。”“原来如此么……”安问柳眼中闪过一道顿悟的亮光,也微微笑道,“我知道了。”
她对从不芜极其欣赏,话中不难听出她的赞许:“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但太聪明了,终究不好。”从不芜仿佛没听出她话中的锋芒,“无论如何,聪明都是好事。”
对此,安问柳并不苟同。
她日理万机,不是来与从不芜论道的。
安问柳分外惋惜地叹口气,问道:“不知你可曾听说过四个字?”
从不芜反问:“哪四个?”
安问柳俯下眼,“慧极必伤。”
大殿两侧仙府子弟凭空而降,安问柳倦怠地阖上眼,一手扬起,轻轻摆了摆。
“诸位,请吧。”
从不芜没有反抗,在仙府正殿与安问柳大打出手,她几乎没有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