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有多可贵,今日才有多悲哀。
人只会被自己在乎的人所伤。
焉闻玉什么都没做,却感觉筋疲力尽,刘静花不肯善罢甘休,不予她安宁,不就是盼她踩进泥里?
她沉默良久,点头应下:“好,养育之恩一笔勾销,谁也别去南丘村打扰。”
她对生身父母一无所知,只希望别给他们带去更多的苦难。
“你不抢占静花的福分,我懒得多看他们一眼。”孟氏自有打算,处理好焉闻玉,接下来就该轮到谢姨娘了,即便有人护着,她就没法报复了么?
“……我不稀罕。”
焉闻玉转身,拿起桌上那套红裙。
现在知道钱婆子为何一时心软,替祯儿传递东西了,因为得知她被安排了一条既定的道路。
纵使这会儿不答应,想必还有后招逼着她点头。
焉闻玉自行换了衣裳,趁夜从侧门离开刘家,那里侯着一辆黑色马车。
她孑然一身,两手空空。
唯一庆幸的是金叶子留在枕头底下,知夏会找到它们。
马车非常不起眼,一个赶车人,一个老婆子,两人皆是面无表情,不带一丝笑意。
焉闻玉没有多看,临上车前,回头望门内伫立的孟氏。
这个她幼时跌跌撞撞奔向的身影。
“刘夫人,”焉闻玉喊了她:“若有再见那日,别叫绵绵了。”
乳名是她给的,她不打算换,一个称呼罢了,但是不希望对方这样叫她。
说完也不等回应,焉闻玉提起裙摆径自上车。
厚重的车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与刘家的亲缘结束了。
马车动身那一刻,焉闻玉瞬间抽干了力气,斜靠在车厢木壁上,不是很关心自己会被送去何方。
她还挺出息,到最后都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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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吱吱悠悠,驶入夜色,消失在小巷子里。
焉闻玉一路上安静缄默,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路程,比预想的要远许多。
他们连夜赶路,竟然一直走到天亮,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倒是周围逐渐热闹起来,焉闻玉悄悄掀起帘子一看,似乎是往京城的方向,嘉邑县隶属于京城,是入京必经之路,抵达繁华都城莫约需要一日脚程。
午时在官道上稍作歇息,那个婆子与车夫半句话都不交流,面无表情,仿佛两个哑巴,动作却很利索。
焉闻玉情志消沉,也没有胃口进食,只喝了半杯茶水。
然后就被放倒了。
失去意识前,她满腹疑惑,未见她模样便草率地花重金买下,日夜兼程赶路,总不会是为了取她性命?
……
…………
焉闻玉没死,迷i药的剂量较轻,她很快就醒了,身处一个陌生环境。
她撑着爬起来,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颇为宽敞,摆设简单,但器具质感上佳,想来已经到了哪个大户人家里头。
正忐忑着,房门从外打开,进来一个婆子,并非焉闻玉先前见过那个。
此人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别一根简单的青玉叶簪,衣裙整洁,极为体面。
她双手秉持身前,自报家门:“奴婢丁嬷嬷。”
“给姑娘提个醒,此处是皇城,讲究规矩,切莫哭闹撒泼,”她把焉闻玉从头到脚扫视一遍,道:“会掉脑袋的。”
每个字都能听懂,连贯起来却叫焉闻玉茫然:“什么?”
她被药倒睡了一觉,不是在买主家中么?却听到了‘皇城’字眼。
寻常人家的婆子,也尊不得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