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政务,焉闻玉都不往前凑。
今晚,他似乎准备早点就寝,才戌时三刻就进入内室。
焉闻玉站起来,去替他宽衣。
魏鄞修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你一下午不与朕说话,是在怄气?”
焉闻玉抬头看他,否认道:“臣妾并未如此。”
他面无表情看着她,微微收紧手心,她立即便秀眉微蹙,感觉到疼,瞧着娇娇弱弱,骨子里倔强得很。
“祝妃真是越发大胆了。”
焉闻玉被他捏着手,也不挣扎,只辩解道:“臣妾并无使小性子。”
因为自知没有资格。
她只是沉默而已,沉默都不可以了么,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是他说的,她可以什么都不做。
魏鄞修惯来深不可测,神色喜怒难辨,直让人犯怵。
他缓缓松了手,道:“伺候朕沐浴。”
焉闻玉一愣,抬眸看他。
“有什么问题么?此乃祝妃分内之事。”他自己动手,褪去墨色外袍。
出行从简没有带公公,唯一一个宫女就是染菊了,其余皆是刀剑随身的亲卫。
焉闻玉就是伺候皇帝的那个人。
确实算是她‘分内之事’。
热水被抬了进来,女掌柜又过来了,哎哟打趣道:“早知方才等等老爷,何苦让我多赚一回热水钱!”
鸳鸯浴多好啊,夫妻二人还分两次送水。
这郎才女貌的,多好看呢!
掌柜的一边指挥小伙计干活,一边瞧乐子,扭头却见焉闻玉眉间带愁。
“夫人这是怎么了?”
有这样高大俊俏的郎君,明明很般配,然而愣是没看出恩爱模样,莫不是吵嘴了?
女掌柜把焉闻玉拉到一边,低声笑道:“方才我忍不住多嘴,实是见不得身揣异宝不自知,我憋不住呀!以你的能耐,什么男人搞不定。”
这床头吵架床尾和,容易得很!
焉闻玉一头雾水,也来不及追问,送热水的几人就被打发出去了。
“过来。”魏鄞修朝她一招手。
焉闻玉百般不情愿,慢吞吞挪了过去。
“她跟你说什么了?”魏鄞修问道。
焉闻玉摇摇头:“不知道。”
这个回答落魏鄞修耳朵里,就是她还在赌气,故意不配合。他伸手,握住了她精巧的下颚,托在掌心里:“若是不想好好说话,朕便罚你。”
“我……”焉闻玉又是委屈又是气恼,一把拍掉他的手。
“臣妾不说话不行,回不知道也不行,陛下究竟想要如何?掌柜的说我很厉害,能打败你,你是不是要去抓她问罪?!”
可真是能耐,妇人之言都要斤斤计较了!
焉闻玉气得眼皮通红,几欲落泪。
魏鄞修问她:“你想如何打败朕?”
那当然是她天生神力,把他揍一顿丢出去!
然而现实是,她被逼到墙角,他修长的指尖轻触那湿漉漉的睫毛。
魏鄞修低头道:“你尽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