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脉,恐怕紧接着他们就得寻个由头来探她身上到底有没有脉策了。
地上原先那层白布之外又裹了层结实麻布,但里面的血仍渗了出来,在白色布料上泅开大团的红色,再过不久就会将布料全部浸进去。
故离蹲下身,一手举止如常地掀开白布,血腥味顿时冲天而起,露出里面勉强排列齐整的碎骨与皮肉。故离静静看着,脸上没露出哪怕一丝能被捕捉去充作线索的东西,平淡稀薄得可怖。
等了一会,掌门问:“如何?”
故离将布料盖回去,淡声道:“尸体已经是这副形容,任何人都无法凭它确定身份。”
大家心知肚明,这一下也就是走个过场,掌门万万料不到会得到这种答复,给她一噎,道:"这“身上有一处剑痕,不是鸿元仙尊之手,是三百年前在封崖岭,我留下的;骨头上有六处折断后再愈合的折痕,分别是在安岭、崇元门还有延州时我留的,为此我身上也有四五道剑伤。“故离抬起头,一双眼沉静如潭,“比较明显的就这些,足够确认吗?”
掌门呼吸沉重不少,忙道:“够了够了,有劳。”阵法铭文终于接连亮起,故离站在一旁,看灵光光芒大炽,将白布环在正中,身上却突然发酸,有点不是滋味似的。
她顿时十分疑惑,站定不动,将所有角角落落都翻了一遍,又实在翻不出丁点难受的因果。
倾河仙君一向只认道理和事实,这回却在自己身上翻了船,只觉这团苦涩的滋味来得实在没有缘由、不合情理。最后只好归咎于喻扶辞虽然是敌人,但最初确实是给逼上贼窝的,不管后来如何,这开头着实有点冤屈,她有些愧疚才会如此。
理清情由,故离终于放任自己挪开视线,没有去看尸骸消失在阵法中的一幕。
灵光尚未完全暗淡,故离猛然感觉一条手臂一沉,好像给人攥住了手腕,整个人都是一惊,霎时转头。身边空无一人。
掌门等三两站在阵法周遭,她身边则一如既往空着一段,独自站在一边,方圆至少六尺里再无活物。可手腕被攥住的力道虽不大,握感却十分鲜明真实,从五指到掌心,分明就是一只手的形状。
那手甚至还在此时挪了一下,接着袖口的遮掩,往下握住她的手,舒展地摊开。手指还怪长的,手掌贴着她的手心,手指能直接从指缝钻进去整个箍住,直到贴住她手心。
故离”
旁边站着不知那一峰的峰主,见她突然回头,问:“怎么了?”
那一瞬故离甚至捕捉不清自己脑海里的念头,在瞬息之间她似乎错综复杂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脑中一片空白,只剩全乎出于下意识的反应。
她平静道:“没什么。”
扒在她手上的东西似乎挺高兴,一根手指抵在她掌心打着圈绕。见她不理,又握着她的手来回摇晃,好像小孩子牵着父母的手撒娇。最后被故离毫不留情地用力攥个结实,防止它来劲了控制不住,把自己从袖子里甩出去。到逍遥谷外,正见谢知阑立在路边,像在等她。故离见人从来不会失礼,但她有心见礼,手上攥的东西可不一定愿意。一路上走在众修士旁边,它就攀上爬下没完没了,眼下好不容易才安分一会。她只好冲谢知阑点头道:“师兄。”
只过去这么一会,谢知阑似乎更疲惫了,双眼微垂,天光穿过古木缝隙落到他脸上,将眼窝圈出一片阴影,显得有些阴郁。
他仍旧冲故离笑笑,转身示意她一起走。
默默行了一路,故离正暗地里斗法般忙着按那八爪鱼一样把她每一根手指都缠了一遍的玩意,忽听谢知阑唤了一声:“阿离。”
故离一愣,手趁机将每一根手指钻入她指缝,心满意足地整个抱住。
这是原身的乳名,谢知阑只在原身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