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宋照明在京中与这位郑小郎并不算熟识,他们家与郑家向来不来往,原先只听说他好学深思,讲起文来引经据典,竞不知他私下如此轻狂。
“可不是”,万冬青嘴上不停,手上动作也利索,将子仁剥离,递给宋照峒一个,“这才几日,就不知和多少人许诺,要带了她们回京去呢,那些小娘子个顶个的,飘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宋照峒拿巾帕丢了万娘子两下,“娘子这张嘴真是,去京城,也怨不得她们高兴。”
“你不知,高家这些日子本就对下面铺子失了管束,这郑小郎一来,她们更静不下心理生意,再说,你别以为街边汉子的嘴巴就轻省,一样!爱嚼舌根得很。”
宋照明只咯咯笑了不说话,捧了茶请万娘子喝。“说到这儿,你可得了高家的消息?“万冬青换了坐姿,一手支在炕案上,“高扬旌被抓进去后,高家的生意就惨淡了些,昨儿我上街听人说,高雁翎竟上京去了,也不知去寻了谁,这半月来,高家的生意真是一日乱过一日。”“她怎会上京去”,宋照峒垂眸,那日听了一半昏过去,也不知季息可曾告诉高雁翎别的什么,她不便多说,只道,“大抵高家在京中还另有倚仗,今次是伤了根本,高雁翎也不得不先远走求人。”
“说不说罢”,万冬青颇为惋惜,“不怕你知,我原是极欣赏她的,高娘子也是个飒爽人,高掌柜犯下的这些事,也不晓得她是否早就知道,这次真是命悬一线,要不是季将军及时赶到,岚州恐怕就要陷在突厥人手中了,如今合约签了,大家也安心,只等开春打代州了。”
宋照峒本还频频颔首,听至末尾处,悚然一惊,“娘子怎知将军要攻打代州?”
“哪里会不知”,万冬青不以为意,“这街头巷尾都传遍,早不当个新闻了。”
宋照明霎时间想到种种可能,立时起身,好生送了万冬青出去,又执了她手,拜托她回去后多多查问,此事究竞是从何处传出,事关重大,若突厥对此有所防备,宁化军就功亏一篑。她换了身衣裳就要去正院寻季息,谁成想,刚走到门口,便碰上季息并太原府衙的一应人,郑禹衡、况方都在其间,一同过府叙事。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郑禹衡撞了下季息的左肩,“某先头还奇怪,季将军怎么对河东这么多秀丽娘子没兴趣,原来在府中藏着个这么标致的",他走到宋照明身侧,低头细看,“佳人天成,倾国倾城,无怪乎季将军旁的再不多瞅一眼。”宋照明见人多,草草行了礼便要告辞回房,郑禹衡在一旁却不依,拦了她问季息,“这可是将军的侍妾?这么脸薄。”况方自那日单独见了宋照明后,自知不好再贸然解释二人的关系,一时不知要怎么开口。
季息上前抬手便将郑禹衡拽到一旁,自己先向宋照明执学生礼,转身再向郑禹衡时,面上已阴云密布,他的心似被人用铁杵撞了一下,闷得发痛,郑禹衡的小臂亦被箍得生疼,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自郑司马来河东已有数日,某自问谦恭有礼,可郑司马又是如何呢?旁的某都可以不计较,只今日一事,你须得给赵娘子赔礼道歉,赵娘子是袁少尹的徒弟,更是某请来掌堪舆的座上宾,郑司马如此胡言乱语,按军纪该受三十大棍”,季息话未落,郑禹衡便讶然出声,一旁的况方急为郑禹衡求情,怕双方还未对外开战,就先伤了和气。
“况公公不必替他求情,其余事某暂且忍了,欺辱赵娘子,绝不能就这么过去”,季息松了手,同郑禹衡道,“此一条是写在宁化军军纪里的,郑司马自可去查,既来了太原,同属宁化军下,便要受此规训,今日还有事要议,还请郑司马事毕后自去领了责罚。”
郑禹衡却仍是嬉皮笑脸,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正经走回宋照明身边,赔了个礼,又好姐姐妹妹地央求了一番,直像个狗皮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