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驻军,季息决定不待午饭就接着行进,他将宋照岄安置在此处,只说其后无一仗不是直面敌军,待大军班师再接她回太原。
来不及告别,季息等三千人就马不停蹄直奔下一处。兵至岚谷时,只见矮墙上不过五六人,俱是突厥士兵。
有将士提议,仍如从前一役,由城外挖地道入内,烧了粮草,在城内引起骚乱,再趁乱杀尽贼寇。季息却不允,直言此法太慢,待地道挖进城中,岚州城早已是一片死地。
岚谷处突厥当前所占区域的后方,并非交战前线,以哥舒哲布这次对岚州胜券在握的模样,后方驻军应不会太多,但也有万人左右,这千里跋涉的三千人,只有保存战力,以寡敌众,才能与另外两军最终合围。
刻漏就如同袍的血,一滴一滴落在众人心上。季息不再犹豫,他决意由自己领数十人在门外叫阵,引突厥兵入芦芽山山谷,剩余部众埋伏山腰,待突厥驻兵一入谷口便放箭。主意已定,身旁众人虽以亲涉险境阻拦,他也再不回转。
岚谷城前,数日前的痕迹仍清晰可见,往日金黄的草甸一片焦黑。有马蹄“哒哒”走近,其上坐着个铠甲灰旧,盔缨垂落的年轻战将,眉目看不真切,只见他左手握着缰绳,看似闲闲垂在身体一侧,右手则挽着一把等身长的半月弓,却看着漆彩光耀,隐有流星乍现。
“来者何人?”岚谷城上的守军奇怪,这人不起眼,独身上佩的那把弓不错,看着眼馋。
“就凭你小儿也想问大爷姓名?”只见弦虚一瞬,旷野上一声长啸,弓似巨日初绽,箭如飞星腾野,直朝城上而去,扎入墙中数寸,尾翼摇动,如蝴蝶振翅欲飞。
季息射罢,身旁数人便跟着叫阵,其中不免夹杂些污言秽语,通通是骂突厥狗儿子不知好歹,缩头乌龟,狼心狗肺之语,昨日听到尚徐二人消息时的愤懑不平,尽在此时发泄。
突厥兵迅速备防,不一会儿城上盾牌高立,密矢箭雨倾泻而下。
季息几人左右躲闪,先四散后又聚集,于城墙另一侧再度立马。
“突厥孬种,只敢缩在箭后,有本事出来跟你爷爷比试比试?”季息身侧一人,越众而出,只见他须髯如戟,持一柄长枪,打胸前绕了个花,高指城楼。
顶上传来一阵听不清言语的咒骂,又一小兵出来问:“来者何人?意欲何为?”
“还真给你学了两句官话,在爷爷这里嚷嚷。”其余人退散,只见箭雨袭来,那蓬须大将舞枪如轮,把四射来的飞箭都扫了开。
只见城墙上的人越聚越多,地上也隐隐震动,应是岚谷城内士兵聚集,意欲出击。季息见目的近乎达到,只差最后一把火,便示意一旁小兵齐声高喊:“宁远将军季息在此!还不快开城门,迎你爷爷入城!”
不及言毕,城门洞开,突厥军士列阵而出,有不少此前败于季息之手的,迫不及待地要冲上前,看看这宁远景军的真面目,城墙上飞箭如流,紧追季息不放,那悍勇无比的猛士则伴季息左右,为他扫清流矢。
几人且战且走,不时假意左突右奔,状若茫然失措无路可逃,及至远离城门,季息担忧岚谷守军心有疑虑,不肯向前,便立于马上,弯弓射箭,矢如飞星,又似闪电,将最前方数人皆尽射倒,身旁的壮汉也不时出言嘲讽,引得岚谷守军一追再追。
芦芽山山隘已至近前,季息停马,似畏畏缩缩不敢入内,又如身疲力竭,欲在此处与突厥决一死战。
突厥追击数十里,心中也打鼓得很,这一行人,看着衣衫破败,却自称是大名鼎鼎的太原守军将领季息,又疑他们欲诱己深入,却见其架势摆足,要在此鱼死网破。
双方皆踌躇不前,季息向身旁人使眼色,这十数人皆扑将上去,使刀的没有章法左右挥砍,使锤的手劲愈松频频喘息,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