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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 / 4)

照岄的衣服。

“真是晦气!”

宋照岄没理那人,她扶起母亲,从水壶里倒出最后一滴,轻轻抹在母亲紧闭的唇间。

呼吸如常,只是眉头紧锁,身上也有些微热,大概是过度劳累引发的晕厥,宋照岄试着背起母亲,踉跄了几步,还是摔在地上。

前面的人已走远,宋照岄扔掉水壶,挂带作系绳,把母亲的腿捆在自己腰间,从旁捡了根树枝,摇摇晃晃地站起,一步一顿地跟着队伍前行。

拐过最后一道弯就是汾州,时近正午却了无热意,烈烈罡风起,惨惨飞云浮,不少人都精疲力竭。

两个解差掏出昨日在驿站买好的夹饼,坐在挡风处吃起来。有小童眼也不眨地盯着,口水把领子濡湿,被解差拿着石头瞄了两下,嚎啕起来。

见解差卷绳子起身,妇人慌忙团着孩子伏下身,口里喊着:“官爷饶命!”

宋照岄未同那群妇孺坐在一起,而是寻了处软和的干草,把母亲的头放在膝上,用十指缓缓按摩。

没有人注意到那些黑衣人从哪里来,他们来得太快,就像挥舞镰刀时带起的风。

无声无痕,只有乍破的血气。

宋照岄回神的时候,两个解差已被斩杀,头颅滚在地上,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碎肉,骨碌碌地,留下一串血迹。

女人的尖叫撕裂了寒风,孩童嘴里咯咯作响,那是牙齿磕碰的声音,母亲眉间皱起,似有醒转的迹象。

宋照岄距他们不到半里,黑衣人的交谈听不真切,隐约看到点人头的动作。

她犹豫不决,这些人究竟为何而来?是趁机逃跑还是暗自等待?

鲜红的血色在日光下闪烁着碎金般的光泽,刚才惊悸的妇人已经没了表情,她的头顺着山路,经过宋照岄脚边,掉进一旁的树丛里。

那些人在斩草除根!宋照岄脑中闪念,此案本就因果不清,怕是始作俑者唯恐生变,因而要将他们就地诛杀。

黑衣人手里捏着名册,每杀一个就在本子上勾画,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跑!”母亲已经醒来,盈满泪水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宋照岄,目光从杂草似的头发逡巡而下,若上天垂怜,她真想把自己的孩子就这么装进眼睛里带走,去一个没人能寻到的地方。

“别管我了!快跑!”母亲狠推了她一把,宋照岄跌倒在旁又急切地爬回来,曾经纤若柔荑的双手已嵌满泥土,她哀哀地注视着母亲,双腿似猛然间灌满了力量,她顾不上多想,背起母亲就向山下逃去。

下一棵树,或是下一道弯,他们就能逃离恶鬼的视野。

宋照岄眼前闪过一阵阵白光,心脏鼓噪着,像年节的爆竹在胸腔里炸响。久居闺中的千金贵女从不晓得,一里地在脚下也不过一瞬,自己的身躯原来能背负一个人的重量。

她已然有些听不清了,眼前的路也变得起伏而扭曲,一股冲击从背后袭来,她感知不到自己的双腿,只觉如飞絮飘在空中。

“岄儿,岄儿!”母亲在喊她,气若游丝。

“岄儿,放下我吧,娘亲中箭了。”

宋照岄没有停下奔跑,或者说,她已不知该如何停下。只要还在跑,就意味着这场追逐没有结束,自己还能向上天争回母亲的性命。

水珠就这么从眼睛里滚出来,她甚至没意识到。一颗一颗眼泪砸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打出深色的水窝。

“岄儿,你听娘亲说”,母亲已有些喘不上气,“别管娘了,能以垂死之身给你挡一箭,娘心里……心里高兴得紧”,每个字都变得格外艰难,母亲拽着她的耳垂,紧紧贴在她耳侧,声音仍细不可闻,“从这里离开后,能走多远走多远,若是能找到你弟弟,就带着他一起。”

母亲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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