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傻的,这么大的事,况公公,你可是监军,你竟也同意?”
“哪里来的十成十的胜利,突厥知晓咱们要打雁门,早置了大军等着,当今之计,唯有出奇制胜”,况方好言相劝,“况且……内鬼之事此时还不能透露,他截住话头,“不论敌军主力在哪,我们皆可两面迎击,令其左右支绌,季将军进可冲击云中,退可绕后回援,我自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啊。”见郑禹衡面色不好,况方惯会和事的,语气落了,又持下人礼赔礼道歉了一番,可郑禹衡仍不领情,后几日均未来府衙点卯,宋照明有心想寻他,也脱不开身。
太原作为河东道首府,这些日子接收了太多由北至南避战的难民,城内鱼龙混杂,小偷小摸不断,不安定得很,宋照明一介女流之身,不便出面安抚,全赖郑况二人,可他们俱是生面孔,遇上向来为非作歹的,也有些镇不住场子。这日宋照明晨起后,便在府衙内安排这半月的城防,等了许久,也不见况方和郑禹衡,她喊了绾风去问,府内小斯都说一早就没见二人,皆不知去了何处,刻漏一滴滴滑落,眼看已近中午,她欲上门寻人,却被门外的吵嚷声惊了一跳。“娘子!你快去看看罢!城中有人哗变!绑了郑司马正要个说法呢!”
大大大
回程时,前夜的酒散了,又冷静下来,宋照明前半生颠簸之至,而自己也有必须完成的使命,未来刀光剑影,成王败寇,他一人担着便罢了,不忍带宋照明同往。宋照明刚在这里落脚时,曾聊起未来的规划,那时宋照峒只把季息当外人,说了些只求安稳度日,虽有复仇之心,无反击之力的瞎话,这些日子以来,宋照明虽在帮他时尽心尽力,却回避复仇之事,最近更是远着他,大抵对他的图谋有所觉察,不想被搅进来罢。
宋照明最初未对季息说明自己复仇的心思,是因双方还不了解,后来熟稔后亦未明说,是因为自己的敌人恐怕是当今圣上和权倾天下的几人,季息面对敌人时虽诡计百出,但拳拳报国之心人皆可见,加之西北连胜,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她不希望自己的诉求使季息陷入忠义难两全的境地,也不希望季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而陷入危险的境地。
季息在回程路上思来想去,眼前不时浮现出宋照明的样貌,才发觉点点滴滴,早已刻骨铭心。宋照峒清丽柔弱但倔强坚强,眼睫垂下,更显双眼波光潋滟,眉尾上挑,好似要斜飞入鬓,眸如春江水,眉似群峰聚,唇时常抿着,似透出不豫神情,嘴边却嵌着两个细巧酒窝,娴静时似嗔似喜。季息回来看到宋照明之前的风寒还未全好,他此次深入大漠,袁鸣宇亦随军,府中多仰赖宋照峒勉力支撑,殚精竭虑,脸色竟是比出发前还虚弱几分。宋照峒经此一难,本就气脉虚浮,若是跟着自己枕戈待旦,风霜刀剑,怕是更好不了了。只因自己的爱慕就毁掉宋照峒本可以过上的安稳人生,这爱慕反倒害了她,自己原是盼着她好的,却变成了她的危险之源。另一则,此时于公自己是宋照明的上峰,于私宋照明一行人的身家性命,往来通信都捏在自己手里,若是此时表露,不免有挟恩图报之嫌疑,更恐宋照明是因惧他才允他。待郑禹衡来后,二人之间的形势越发令人捉摸不透。郑禹衡不知宋照明身份,只当是北地女子,恰逢季宋二人刻意相互淡着,顿感自己是那识美人的英雄,代入了拯救者的身份,居高临下以一种恩赐的态度对宋照明频频示好,出言不逊,声称若宋照明跟了他,可将其带回京城绝不让其做外室,定会纳入府中。
季息自己对宋照明从来是尊重爱惜的,即便不能表明心意,但也决不允许他人欺辱她,于是在宴饮时维护宋照明。烈性如火的小将军因为顾及心爱之人的清誉和生活小心翼翼,诸事看淡一心复仇的贵女却搭上未来主动出击。宋照明建议远行军,绕道匈奴后方,给予大利城的主力大军和粮草沉重一击,季息率领大军本想劫掠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