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佟烨奉突厥大可汗之命来此求和,愿割让忻州一地,换取今冬的粮草物资,也愿与大晋盟约,往后再不南侵”,他嗤笑一声,“另外,那护送他来的突厥侍卫还私递了我一份密函。”
“密函?与佟烨有关?”宋照岄问道。
季息赞许颔首,“这密函上说,若大晋同意割地换粮一事,佟烨则任由我们处罚,突厥不会追究。”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突厥明知佟烨这次来有去无回,这是自己放掉一条出战的理由啊。”宋照岄疑惑。
“虽也不排除这是诱我们杀掉佟烨后再借机出师,但突厥如此也事出有因”,袁鸣宇在一旁言道,“娘子未与突厥打过交道,或许不知,突厥目前大可汗为哥舒海日古,是被季将军所斩的前任可汗哥舒那钦的弟弟,而这次与我们交战的是哥舒那钦之子,哥舒哲布,最近刚被封了小可汗,守在大利。”
袁鸣宇执袖捻须,缓声同宋照岄讲解,“哥舒哲布虽在战场上年少成名,可自哥舒海日古上位后,他的日子一直过得勉强,这次能独自领兵出战,是突厥可敦上下周旋的结果。”
“上次听将军与石校尉说起,先生说的这位可敦,可是哥舒哲布之母?”宋照岄思及初到岚州的那日季息的叹息。
“不错,突厥有‘父死娶母,兄死娶嫂’的惯例,如今哥舒海日古虽与哥舒哲布不和,对其母倒是敬重得很,因而二人之间全赖可敦居中调和”,袁鸣宇捏起桌上那封突厥来信,“而这次提前买粮,搬空岚州恐是哥舒哲布私下与佟烨等人商议的,哥舒海日古事前并不知情,只听哥舒哲布打了包票,便放手给他,但现下战事大败,哥舒海日古追究起来,自不会念当日情形,他派佟烨来此,意图即是夺其性命,也顺势打压哥舒哲布在突厥军中的势力。”
宋照岄心下稍明,却听季息接着道,“但也不排除突厥出尔反尔,此前他们这种事做得还少吗,今冬或许能消停一阵子,可等来年,这终究是个隐患。”
“将军所言有理”,袁鸣宇走至舆图前,指节敲在忻州,“突厥这信看似求和,实则处处暗藏杀心,且说赔地一事,当我们是傻的吗?”
宋照岄心知在座数人对忻州都有数,便不再多言,这是一个进难攻,退难守的位置,前有代州的五台山和雁门关天险,北出甚难,后是滹沱水河谷平原,一马平川,若骑兵自上冲锋而下,几乎不可抵御。
季息描画着舆图起伏,又令石隽将余忞和曲岩心叫来,共商此事。
“突厥给我们忻州,不就是给我们扔了个空粮袋子,只等我们装好粮再抢回去”,曲岩心见了这信便乐出声,“这算盘打得响啊!”
余忞则不客气得多,双手撑在案上冲季息道,“谁稀罕他送的,末将点兵,亲杀了过去,让这群狗娘养的知道厉害!”
宋照岄被余忞唬了一跳,她从未见过这种声气,哪像一个正经在编的将军,倒像个匪徒,她不自在地端坐在椅上,错开眼不再看那边。
“这像什么样?”季息将余忞撸下去,眼神向宋照岄那里一点,对余忞肃声道,“把你的土匪样子收起来,今日赵娘子也在,嚷嚷闹闹的成何体统!”
余忞这才注意到宋照岄,脸红了个通透,只是在黢黑的皮肤上,如一只烧红的铁桶。
见房内众人都瞧着自己,宋照岄不得已先开口道,“忻州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若能一举拿下雁门关,则此难可解。”
“赵娘子说得轻巧,雁门关易守难攻,哪是那么容易就拿下的,况且如今将近入冬,大军不宜长途跋涉,仅行军一项,就恐有性命之危。”曲岩心摇摇头,话虽不留情面,脸上却带笑。
“那可否与突厥协商,多予点钱物作交换呢?”宋照岄仍不死心。
这次没等旁人开口,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