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可怜之人甚多,你管得过来吗”,数语就打发了她。
宋照岄脸上疑问神色越发明显,季息好不容易理好的词句也讲得磕磕绊绊,他印象中袁鸣宇确实曾被娘娘救于宫道,难道另有隐情?他接着道:“皇后娘娘走至我面前,笑说我还是个小孩子,责罚就免了罢,将校尉支走,又问了我家中情况,便劝我来河东投军,这里卡年纪松得很,称太原及周边数州都缺精兵良将,此时投军不日就能出人头地。”
“是以你才来了河东?那家中如何说呢,你那时还不过十岁,竟也同意?”宋照岄好奇。
“自然是瞒着家里,偷偷来了边境才敢寄信回家。”季息这句话倒说得坦荡。
见宋照岄已信了七八分,季息便想趁机试探,时隔多年,她对自己印象几何,“那时我并未走近,只远远望去皇后娘娘身边有两位小娘子和一个小郎君”,季息端详着宋照岄的眉目,“这么说,其中一个竟是宋娘子?那另一个想必是自幼养在宫中的明成公主了,这小郎君又是何人,我听闻明成公主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可是他?”
宋照岄想起了姜怀音幼时的笑貌,自她被封明成公主,以宗室女的身份和亲契丹,已有三年了,听季息问及另一人身份,她想了想才答,“将军猜的应是某的表哥,姜怀慈,不过你所见的并不是他,他不同我们一处顽的,那日在延昭宫外的是圣上的三皇子,赵承玦。”
“三皇子?可他并非皇后娘娘亲生,怎与你们玩得亲近?”季息欲探得更多,便仍追问。
自表妹远嫁后,整个姜家都不似从前,自己不再常去宫中,与赵承玦也许久未见了,宋照岄拼凑着零零散散的印象,“那时我们都还小,年龄又相近,常在一起嬉笑玩闹,皇三子的生母曾是姨母身边的几个大宫女之一,因此与其他皇子不同,虽面上不显,但私下应是与姨母格外亲近些,连同我们也常带着他玩,只可惜他从小身子就弱,也不知现今如何了。”
“他总是闷闷地缀在我们身后,按说那个年纪的小郎君最是闹挺,他却很安静,素日爱读书,但也胆小得很,动静稍大些,他便会躲在殿中,反倒是我,爬高上低,总让姨母担心。”宋照岄讲着讲着不自觉笑出声,那时什么都不懂,每日鸡飞狗跳的,如今回想,竟是难得的好时光。
“竟是如此”,季息从宋照岄面上又看到了从前,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娘子,不觉也扬起笑意,可想到自己在她记忆中只是个瘦弱瑟缩的孩童,笑中也不免带了点苦涩。
“想不到数年前我们竟有这样的缘分”,宋照岄还沉浸在过去的思绪中,“若这么说,姨母大抵是觉着你与我们年龄相近,却只能一旁看着,心疼你吧,等过几日得了闲,我再造个木犬玩玩,也不知与父亲做的比起来如何。”
“那好啊”,声音却并不显得雀跃,季息苦闷于宋照岄言语中,对儿时三皇子的生疏,又思及自己现今对她这些说不出的情愫,亲近难,可躲避更难,应答间有些心不在焉,听起来却显得敷衍游移。
宋照岄见他对此没什么兴致,便又回到投军一事,称季将军与赵承玦岁年龄相近,性子却完全不同,极为英勇果决,从小卒升为将军这一路想必也颇多坎坷,今日有空,不妨讲讲。
季息不愿她的话落在地上,含笑接了,口中却被苦涩压得说不出什么,听宋照岄似对宫中的自己多有不喜,本存着的剖明身份的心思也歇了,想从自己来河东之后的经历讲起,可假话在前,真事反而接不起来,心内有如一本被翻乱的书,书页卷折着,硌得难受。
见前后提了两句,季息都不搭茬,宋照岄不知其心中所想,本就是心思敏感的人,她不由得心下寥落,自己只当季息是救命恩人,岚州之战也曾同甘共苦,因此言语间亲近了许多,事有疑必询问,不含糊其辞也不故弄玄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