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颔首,又派人快马去岚州探知突厥驻防,余忞自领了此事,带了二三人消弭在山中。
一行人不敢停下脚步,边行路边休整,略慢斥候数步向岚州行去。
不过一个时辰,余忞就画了图回来。岚州城外的突厥大营呈三角状,横跨在岚漪河上,一头冲岚州,还有两角各对着静乐和楼烦,中军大帐则近静乐。
几人于马上围作一圈,以季息为中心,皆凝视作战图沉默不语。
“要俺说,就直接冲进去,就同刚才一样,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率先出声的是刚刚回队的余忞,虽是深秋寒夜,可来回奔走,余忞额上已带了汗,他浑作不觉。
“突厥大军有多少人?”季息抬首问。
“啊?”刚才不就报过了,余忞自己嘀咕,但还是老实回答,“俺前后走了一圈,当有五六万人。”
季息看着他又问:“那洪谷驻军有多少?”
见曲岩心也盯着他,余忞自知莽撞了,小声回道:“不足五千人……”
“静乐……”季息和曲岩心同时开口道,彼此对视,二人都明了对方亦如是想。
季息又在舆图上,由下而上画了一路,即从楼烦到岚州西南方,其后手又落在静乐处,弯唇一笑,五指作网,轻轻捏起,似将什么团进掌心。
计策已定,季息传令另两军,约定明日巳时出击,又与众将士细细讲了攻防,引兵至岚州北侧埋伏,再抬头已月落西陲,才稍歇了几刻。
围岚州已过十日,哥舒哲布起身后仍如往常一样,检阅今早自洪谷运来的军粮,清点军备的小兵今日好似舌头被马蜂叮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哥舒哲布走上前曲膝给了这小兵一腿,推开他亲朝屯粮处去。
“今日的粮呢?”哥舒哲布在营内大叫,自一侧鱼贯而出几名亲卫,识趣的已去查问昨夜执勤的哨兵,见众人都面色灰败,哥舒哲布也明白过来,“可是无人来送?”
突厥大军围城一日,便耗一日的粮草,岚州附近屯粮不便,一旦开战,也恐伤及粮草,是以每日清晨都有运粮队从岚谷或洪谷出发,沿岚漪河运了粮草来,供近六万大军开销,而营地现留的,不超过大军一日半的量。
此事不宜声张,哥舒哲布令人北上查探,又速招了亲信回帐,细细商讨。
“昨日去探过楼烦,可有异动?”哥舒哲布斜倚在座上,对手下发问。
“在下亲派了人去,昨夜为止,应尚无晋军入楼烦。”
“这就奇了,难不成是洪谷的人误了时辰?又或者是晋军一夜间就从楼烦关外到了岚谷?”见账内还有人听此言语神色玩笑,哥舒哲布大怒,“谁再玩笑,与延误军机同罪!押运粮草的都是我军干将,与其说是他们自己误了,我倒更信是晋人从中作梗!”
“小可汗的意思是,有人绕过我们,从太原直达岚谷?”回话的还是刚才那人,他问出口又自顾自摇头,“不可能啊,从太原到岚州仅楼烦一条路,而不过岚州又怎能到岚谷?”
“怕的是,以为仅这一条路的,只有我们。”哥舒哲布几瞬已想通个中机巧,他起身当即决定,分兵三万,率军前往岚谷。
若是晋军主力不知绕了哪条路,已达岚谷,现自北向南进军,那么粮草必已没了,如今只能主动出击,三万先行,待摸清局势,另外两万人则自两翼包围,必杀他个屁滚尿流。
可若岚谷只是虚晃一枪,晋军正等着他北上后给予大营沉痛一击,哥舒哲布想到此玩味起来,他又不是没学过汉人的兵法,决计不会叫晋军得逞,留守的两万人便是他给大营的保命符。
但还没等他下命令,帐外就又传来骚动,突厥驻军西南方向,烟尘弥漫,阳光下如有万骑震地,声势赫赫,似晋军骑兵开道,步兵主力在后压阵,正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