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没有此事,也没见她少来。”
石隽领了吩咐,自去做事。
宋照岄晨起见三人在院中哭天抢地,才知发生了何事。
“原是极好的一桩事,如今身契已消,来去自由,我再送上盘缠五两,你们在此处虚度也是无用,不如像城里其他妇人那样,有点自己的营生”,石隽也耐心,虽说平日几人惯是贫嘴薄舌讨人厌的,但这般哀哀凄凄,他也不忍。
虽说未明原因,但近日也无旁事,几人突逢此变,想来与自己有关。宋照岄忙请石隽一边细说,直言三人不妨事的,无需为此大动干戈。石隽却说将军也是好心,原是碍着别人的面子,不便遣散,却养得她们在这里食空禄,如今遣了去,各自奔各自的,指不定另有前程。
宋照岄直言,女子之身,谈何容易,此去免不了被人欺凌。
石隽听闻,又附了句,若是被人欺侮,仍可来将军府求助,但显然决意难改。宋照岄还欲再劝,却被石隽止住:“宋娘子不晓得,在太原一处,自立身家的女子便不少,吾所谓的前程,并非虚指。”
宋照岄闻此不便再劝,只心有戚戚,女子无家世支撑,无郎君倚仗,在世间如饿狼环伺,纵有自由,亦如刀剑,反刺己身。
石隽派了小厮相送,自去州府不提。
三人见哀嚎无用,苦闹渐止,转而咒骂起宋照岄,无非那些妖媚惑人的诽谤,宋照岄自被流放始才知,女子的身份如此容易被中伤。
虽不知季息因何原因对她另眼相待,住偏房等于领了侍女的名头,倒也安稳,但接连发生的一切让她无法安心将养在府中,宋照岄明白需靠这身本事给自己寻个出路。
她没再理身后的蜚语,只拿了扫帚去,秋风萧瑟,连廊已积了许多落叶。
季息午间多在兵营或州府用饭,每日戌时方归,这时间正好够她画一幅山内地图。
宋照岄折了枯花枝,在地上勾画,自晋州进入吕梁山脉,上接云中山连通朔州代州,下连汾河水系,毗邻临汾平原,中部右侧便是河东首府太原,驻扎此地的即是季息的宁化军,宋照岄凭印象一一画出。
季息进门时看到的,便是一幅贯通河东的山势图,其上标注了各关卡和州府所在,除了那日他们行经的路线,还涵盖了宁化军辗转至太原的轨迹。
宋照岄手还未停,就听到拊掌声,季息在支在门廊上笑看着她。
“这可是你第一次来河东道?亦未看过他人所绘?”
“确是第一次来,宋家人说没看过舆图定是骗人的,不过旁人画的既没如此精确,亦无此新增之线。”她指的正是前日所走的山路。
季息提着灯,绕图走了一遭,不住地点头。
“原先总听说宋家人堪舆不同凡响,今日才初次得见,石隽,叫人来誊到纸上。”
石隽来到院中被惊了一跳,宋照岄娴静如姣花照水,没成想能凭花枝作舆图。
“既如此,你可有想要的?作为此图的回礼。”
“身家性命都有赖将军相救,妾身不胜感激,不敢有所要求。”
季息沉吟片刻,走到庭院中,月夜清辉在天井积成水色,全映在他身上。
正是多事之秋,眼下府内府外还未安排妥当,贸然挑明身份对二人不利,可宋照岄近日的小心翼翼他也都看在眼中,自己总要给她一个适当的理由。
“你只当我聘了你,如何?”
“将军的意思是,妾身亦被聘为州府的舆图绘师?可戴罪之身……”
“州府入官籍多有不便,便先做我一人的绘师,也不必自称妾身,听着烦闷,如同石隽他们以军中称呼便好。”
“那……妾身先谢过将军了”,见季息轻飘飘地落了她一眼,宋照岄这才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