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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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仁坊寂静的官道上,一道清脆的马蹄声打碎了沉寂的夜色,由远及近,最终陡然停了下来。
空青利落地翻身下马,几步踏入书房之中。
窗外树影婆娑,枝叶被寒风吹动,沙沙作响,月色顺着窗台一路流淌至书房内的细墁砖上。
室内轩榥大开,清隽矜贵的公子披了一件嵌云水纹的银氅,抬起眸子轻轻扫了他一眼。
空青抱着剑,坐在窗台上,支着腿,看着紫螭案前的人,抱怨道:“这太子实在荒唐,天天要人给他收拾烂摊子,大周皇帝惦念亡妻旧情,非要将人抬上去,难不成公子真要随他的意帮衬着?我可不愿替别人稳固江山。”
紫螭案前,云敛慢条斯理地将书信叠起,放入信简之中,语气平淡,“谁说他坐上去是稳固?”
空青跳下来,接过信简,闻言笑了一声,“公子说的是,如今太子和靖王相争,二者谁坐上去了大周都不得安宁,一个昏庸无能,一个外戚弄权,依我看,这群人何必相斗,都是白费功夫。”
他唤来信鸽,将信简绑上,忍不住又道:“不过这太子实在蠢笨,寻常宫女看上便看上了,这次非要动江贵妃宫里的,亲手将自己的把柄献给江家,明日朝堂上必然又不得安宁,公子有何打算?”
“左右死不了,便不必管。”
云敛起身取了一张帕子,拭着未曾沾染分毫墨汁的指尖,语气毫无波澜地回了一句,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目光落在庭外一墙之隔的阁楼灯火上。
雪光衬得庭院昼白,院中枝影疏斜,那盏灯火如夜色中唯一一抹暖意,将冷清的夜空点上零星的颜色。
空青探出半个身子,顺着主子的视线遥遥望去,“咦,隔壁的公主府竟亮起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