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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
她早逃跑了。
言汀一双眼睛转溜着,有些心虚。
她也是有一天在砍树的时候发现了后山一个隐蔽的可以逃跑的小路,那条路不知道通往何方。
或许可以逃跑,但那就代表再也回不去老家,再也见不到孩子们。
言汀又看看那些巡逻的民兵们,好奇地盯着人家的枪看。
虽说是小村子里穷地方出身,但言汀也知道那玩意儿是能打死人的。要真的逃跑,也有可能会被打死。
总之,各种权衡利弊后,言汀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劳动改造。
与某些偷懒的劳改犯不同,此时正在检查进度忙得脚不沾地的武大队长又被叫走,说是下午四点新上任的领导会从青云农场过来,他要准备好迎接工作。
他们这块地是青云农场南边的一片荒地,一年前青云农场开始计划扩场,准备迁来大批干部和居民建设这里。
新开拓的场将取名为白云农场,计划容纳三万普通百姓和知青以及劳改犯等。
如今领导要过来,爱拍武大队长马屁的李知青哎呦一声,笑道:“队长,那贺处长是来我们这任总场长的,咱们可不能怠慢了,首先这伙食上就得保证食材的质量,白米白面得有,鸡鸭鱼肉不能少,还有这——”
“放你娘的屁!”武大队长提了提裤腰带,“去吩咐食堂里的人,就按五毛钱的伙食标准给领导备饭,敢多一分钱,我宰了你!”
被凶巴巴的武大队长吼了一嗓子,李知青结结巴巴地跑去食堂。
食堂老师傅一听,琢磨半晌,“大城市来的领导,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啊,咱们给他来碗咱们当地的特色面,再炸点糖丸子,嘿,一顿饭不就成了?”
“师傅诶,祖宗诶,”李知青摇头,“咱武大队长说接待这位大领导伙食费不得超过五毛钱,他这意思是,你得把柴火钱植物油的钱还有这盐啊酱料的钱都得算进去,哦,还有你们食堂师傅人工费,这总价不能超过五毛。”
“…………”食堂老师傅一听这,成,干脆让新来的大领导喝西北风算了。
下午四点,几辆帆布篷吉普车准时来到这。
武大队长心里难免嘀咕,也不知道新来的领导好不好相处。
车一停下,武大队长带领几个知青立马迎上去,身后若干劳改犯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往车里瞧。
最先下车的一位领导让武大队长惊了下,那领导穿着朴素,一双漆黑瞳模极力想展现身为领导的和善,可武队长还是看出了这人的不好惹。
‘是个会装的,这次来的可不是个善茬’——武大队长心里这么做着结论。
打起万分精神,武大队长带着贺有桓视察,贺有桓眼神扫过在场的这些干部们,笑道:“不用这么大阵仗,我临时过来就是想看一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哦,查岗呗——武大队长心想。
于是,武队长一个人带着贺有桓,俩人骑着单车边看边聊,聊建设聊发展,聊对犯人的管理。身后小孙骑着单车载着贺道然慢悠悠地跟着。
贺道然看到一个个劳改犯就这么在空地上干着活,和有些知青甚至是农民工人一起,不解地抬头问,“不怕他们干坏事吗?”
小孙哈哈笑了声,“这里有管教干部,也有看管的人,纪律很严,你放心。”
一般的犯人倒还好,那些重刑犯,这些民兵或干部等人枪不离手,时时注意着,精神也紧绷着,不容易出事。
贺道然点点头,移过视线,又看看车轮下一片荒芜的梆硬的土地,问,“这些土地能养活人吗?”
“只要有克服艰难困苦的决心,就一定能养活人。”小孙如此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