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响在耳畔,太过亲近。
徐帘雾霎时睁眼,待确认说话的正是楚琢玉,心神几乎一震。
视线之内,他们之间的间隔不足半米,那一闪而过的隐晦之色也让他全都看在眼里。
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把人狠狠推开。
慌忙站起身的眩晕感,让他扶住额头,艰难环视一圈,才发现自己不知身处何地。
似乎是一片荒寂的废墟,又似乎是一处战场遗址。
可他明明刚刚还在跟小裴……
无数的风沙扬起,模糊了他的双眼,也让那些黄土下掩埋的枯骨和法器出现至到来者的视线里。
禁忌法术的残留气息还在,足以昭示这里是经历了一场多么庞大的战争。
而在战争中死去的那些人,又是何等的强大。
“我为何在这里。”
楚琢玉未曾想过他们相见的第一面会是这般,他推开了他,还离他这么远。
是不想与他亲近?
还是有什么人趁他不在蛊惑了他?
当他醒来的第一眼,没有看到徐帘雾,是多么的害怕,多么的无措。
那些人告诉他,大师兄为了宁焘抛弃了他。
这怎么可能,他不相信!
一定是无耻的他们威胁师兄,他太知道徐帘雾的性格,不会扔下任何一个对他来说重要的人,除非是有人逼他。
竟然敢在他不知道的情况,逼他。
一群天真的蠢货。
“大师兄,这里是伏羲地墓的传承地,我们找到了。”
楚琢玉的眼神里含着泪,选择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话音里尽是苦尽甘来的激动。
天知道他都多想见到徐帘雾,还好有舍缚铃,有它在,传承里他必定会与徐帘雾分在一块,谁也不能插进来。
传承之地?
伏羲地墓的传承就在此处?
这一路没有天材地宝,没有仙品法器,扛着没有灵力的痛苦,艰难前行,本以为能活着出去已是极好,却没想真的有传承。
而之前的问题,稍微思索其实也有了答案。
能出现在这里,也定是楚琢玉用了什么法子。
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徐帘雾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带着宁焘和裴裹儿安安全全地出去,治好宁焘的魔气,回宗门去查询他想知道的真相。
是以,他毫不犹疑地抽身离开。
“大师兄!”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再次失去的恐惧如潮水般占领楚琢玉的心头,他不明白怎么会如此,明明分开前,他们已然互通心意,已经可以亲密的走下去。
徐帘雾的袖子被紧紧攥住,无法甩开,他也无法再走,不得以回头看着这个拽着他衣服的小师弟,他第一次觉得看不透,心情从没有比此刻更复杂。
“楚琢玉,你告诉我,破庙里为何骗我。”
没有质问,没有威胁,没有歇斯底里,问地平静。
可那声少了亲近、多了许多距离的名字,可那个被提起的破庙都足以让一个本来就疯的人更疯。
他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
他怎么会知道。
楚琢玉的脸刷一下白了,身体颤抖不已,他一点点地垂下眼睛,遮住了那里面想要不顾一切去做、去占有的偏执。
“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