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掀起一阵剑风,连头都没回,下意识将身边的那少年护在怀中,将他拉到了一边。惊魂未定之时,白昼这才发现,那少年身上笼罩着的保命符的金光,片片龟裂。
好强劲的法力!
白昼没见过那白衣人,但她一下就明白了,那白衣人和梁文音都是缥缈宗的人,他们的目标都是同一个。她将那少年护在身后,冷冷问道:“你是谁?”正在开路的云千月听见动静,回头望来。
可她这一望,就看见了令她惊惧万分的一幕。她看到,白昼挡在那少年的前面,而她的对面,站着一个白衣人。
云千月看见他的那一瞬间,便想了起来一一她在鬼哭崖之时,便看到过这个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白衣人并没有回答,他的动作比云千月见过任何人的动作都要快,她根本来不及阻拦,那白衣人便已经出了第二剑。他的第一剑,几乎击碎了保命符的金光。
他的第二剑,更加出手如电,毫不犹豫地,洞穿了白昼的心口,金光应声而碎。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云千月的动作终究是晚了一步。云千月周身发寒,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接住的白昼,她只感觉到,那道剑光,几乎击碎了白昼的心脏。白昼仰躺在云千月的怀中,心口的血怎么都止不住。云千月的眼泪大颗大颗掉在她的脸上,白昼想开口安慰她,可是一开口,嘴里却全都是鲜血。
她只能模模糊糊道:“对、对不起,那道保命符……时间太久了,好像…好像失效了。”
云千月捂着白昼的伤口,企图止住汩汩流动的鲜血,可怎么做都做不到:“我、是我害你,是我害了你……我不该来这里的,我…”
白昼轻轻摇了摇头,她的脸上沾了血迹,艰难地抬起手,擦了擦云千月的泪水:“千月,还想多陪你一会儿,咱们两家的命运,那么悲惨……又那么相像,不过还好,我换回了证人,也值了…”
“不,你醒……我们才刚说好,要一起回家的,你才刚醒没多久,你别……”
她与白昼才刚刚重逢!为什么这么快?她为什么偏要来此?若是她当真如同白昼所说,是不是就不会发生着一切了?云千月忽然感觉怀里的人体温正在下降,她害怕极了,又想起了当年姐姐在她怀里离去的样子。
阿洛听见主人的无助抽泣,将面前的人全部击飞,猝然回过头来。
云千月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泪与血。
“那个白衣人,追上去,杀了他。"她被仇恨操控,木然说道,“给……白昼报仇。”
云千月浑浑噩噩,被阿洛带回了孤月岭。
这一路上,阿洛将那少年护在斗篷之下,路上遇到的每一个拦路之人,没有人敢擅动。
那少年被阿洛安置下来,云千月脸色木然,除了要求那少少年能正常活下去外,其余的并没有多说一个字。她回来后,一整天一整夜都待在白昼的房间,没有出来。阿洛给她做了她爱吃的水煮肉,放在在房间门口,从热到凉,没有人动过。
从天黑到天亮,从天亮到天黑,白昼的房间内,仿佛没有人踏足,安安静静,就连蜡烛都没有人点。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云千月的影子投在窗子上,像是剪纸的倒影,毫无生机。
阿洛陪着她,月升月落,他从未离开过。
有的时候,她也会打开窗子,望着象征着团圆的圆月,无声流泪。等到哭累了,她就会趴在窗台上,小声抽泣,直到睡着。
阿洛站在窗外,夜凉如水,风吹过红枫树,沙沙作响,月光投射下,两个人的身影都被镀上了一层银光。她的脸上全是泪水,阿洛摘下手甲,忍不住用手背擦干了她的脸庞。
他不愿意看到她哭。
可她,已经哭泣太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