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感受着丝锦那不同以往的触感,自指尖轻柔划过。回想舒雯那柔婉明媚的笑容,她双手捏住衫裙肩头,扬空一月..…
宾须无立于挂绳之下,将晾干的衣物一一扯落挂于手臂,当他扯下居中襟衫时,恰好正对凉赢屋子的门。而门,已被缓缓拉开。
只见她面容清雅如兰,眉宇温婉如水,眸亮玲珑动人,一袭衫裙着身,虽说面貌早不陌生,神态却判若两人,尤其那眼中含光幽幽,似竹林隐隐萤火。
不觉间,手中长衫滑落于地,宾须无方才回过神来了。观其楞态,第一次身着女装的凉赢,心里顿时也没了底,不禁自行上下打量,“怎么?可有何不妥?”宾须无眸光微滞,这才忙移目捡起地上落衣,挺好的。”
不等凉赢开口,宾须无便垂首胡乱将衣物抱作一团,快步跑开了。
望其背影颇有落荒而逃之态,凉赢不解,眉梢微挑,“怪事,他怎么脸还红了?”
行至前堂柜台处,见宾翁争眯着眼细理手中账册,她作揖行礼,“小女子有一事,想向老伯打探。”宾翁搁下手中账册文简,一双深邃双目上下一扫,“那宋国公主的遗体停于葵邸正堂,若姑娘想去悼祭还是趁早打消此念为妥,那是非之地离远些较好。”
凉赢薄唇微扯,“老伯误会了,公主生前最后一面已然足矣,小女子想问的,是另一件事。”
宾翁一时好奇,“哦?姑娘想问什么?”
据宾翁所指之向,凉赢肩扛锄头,只身出城往北郊荒山而去。
一路山岗,皆是大小不一的坟包,大多数皆为没有竖排立碑的无主孤坟,甚至还有些腐化程度不同的尸体被随意丢弃,有的已被野狗豺狼啃食得面目全非、残缺不全。行至半山腰,她见到杂草堆中有一具尸体被草席所裹,而露出的那只绣鞋引起了她的注意。
缓缓上前伸手撩开草席,里面躺着的正是香萍的遗体。三日曝尸荒野,尸斑已显,甚至不免异味。“所幸,那些野兽还没找上你。”
她面木无神,于邻近山岗之上挥锄挖坑,却因用力过猛使得锄杆断裂,划得她右手鲜血直流。
可凉赢却未停下,扔掉了上半截的木柄,紧握锄头高高举起。
锄抡半空,手腕却被轻轻拦下。
仰头一看,叔纠不知何时已然站在自己身后。凉赢一脸疑惑,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我就知道你会来此处。”
叔纠轻柔反过凉赢手腕,自她掌中将沾满鲜血的锄头取下搁到一边,简单以丝巾擦拭之后,仍有少量的血不断外溢。他又从袖中取出一小瓶外伤药,一手轻握凉赢的右腕,一手轻轻往创口处倾洒白色的粉末,“有点疼,你忍一下。”确如叔纠所言,药粉迅速为鲜血所浸染,顺着伤口渗入,撕裂的痛楚扯动着她的嘴角,紧咬着的上下槽牙似乎要将彼此碾碎。
眼看丝巾已经沾血不能再用,叔纠索性自身着长衫下摆内侧扯了一条锦丝,想为凉赢包扎。
“不过小伤而已,不必如此麻烦。”
“别乱动。”
凉赢刚想缩手,又被叔纠拉住,“也非头一回了,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包扎方毕,叔纠便捡起了地上的锄头继续刨挖,而后丝毫不顾及凉赢的反对,让她安坐等待,自己则将香萍的遗体拖入了坑中予以掩埋。
填士之际,叔纠不忘看了坐在断倒树桩之上的凉赢,始终未发一语,一双星目一直盯着香萍,便问,“我以为你当恨她入骨才是,明明放任她被丢在着乱葬岗任由消蚀即可,为何还要来为她掘墓安葬?”
凉赢抬眉与之对视,“原来我和她临终前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她缓缓起身挪步坑边,左手捧起一堆黄土,轻轻撒在香萍的身上,“她没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