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者一身黄襟赤血长袍,五官端重,眉眼生威,腰悬三尺镶玉长剑,举步间贵态十足、略略上扬的下巴透着居高凌冽之感,常人莫敢仰视。
“在下齐公膝下长公子伯诸,奉公父之命,携舍弟及朝中文武,恭迎贵国公主芳驾。”
“在下宋公膝下二公子御说,久闻公子伯诸大名,今日得见。”
眼见伯诸如此谦逊有礼,子御说自然不敢怠慢,当即回礼。
移目看向正对面不远处的公主车驾,伯诸又侧身向子御说介绍身后之人,“此乃舍弟叔纠。”
探眼一瞧,叔纠面色温润谦和,贵为公子虽也身配利剑,玉冠之下一身素锦长袍显得书香气息浓郁,与御说相互见礼时,举止典雅恭敬,与其兄截然不同。
彼此一番致意,伯诸便先行穿过前排队列,直至舒雯驾前止步,展臂挥袖大礼一躬,“公主一路辛苦,伯诸有失远迎,不知沿途顺遂与否?”
“谢过长公子挂牵,有兄长一路护持,更有高子亲自远迎,一切无有不顺。”
在凉赢听来,舒雯隔帘回应时音带颤色,心慌意乱着实在所难免。
叔纠上前轻声笑道,“兄长,公主一行远道而来,还是先行迎公主车驾入城为妥。”
侧眉面目无神的看了一眼叔纠,伯诸随即点头笑应,“贤弟所言甚是,大家都堵在城门口也不好看嘛,还是随我等一同入城吧。”
除去同为上大夫的国懿仲染病告假外,到场官员分列两侧,鼓乐之声未曾间断,盖过了紧邻身侧的车轴声。
抬眼望去,城门口石刻“临淄”二字,就这样从头顶缓缓飘过,凉赢不知自己是该为自己如愿见到高傒而庆幸,还是该为自己和舒雯的前路忧心。
然正如舒雯所言,已经无法回头了。
车马行至一座高门宅邸前,伯诸便扬鞭指着门看向子御说,“此处便是大婚前公主暂居之所,宅名曰葵邸,乃公父特意下诏拨派。宅内花香池清,枝繁葱茏,亭台楼榭俱全,可谓清幽雅致,乃婚后宜居治所。莫说临淄城,即便放眼宫城之内,也只有澜苑可与之比肩。”
澜苑。
就在昨夜,凉赢刚从子御说口中听到此宅名,而更令其印象深刻的,便是它的少主流白。
余音未收,便见伯诸嘴角立显僵硬,好似碰触到了什么禁忌。
再看身后马背上的叔纠,抬袖掩口轻咳了两声。
高傒正欲开口圆场,目光却转向了葵邸正门。
逐目而望,凉赢却见宅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众人一看,一黄裙女子已跨过门槛而出。
“你们已经到啦。”
不容细看,已见此女腰身如柳、体态曼妙,再近一些瞧,玉颊精致如瓷,轮廓清晰到多一分减一分都显瑕疵,月牙细眉之下,清眸皎明生华,又似镜湖沉谧深邃,可谓气象万千,姿貌不可方物。
女子快步行至伯诸身旁,手扶马鞍之际,腕上翠玉环拢着袖口滑落手肘,玉臂表露无疑,就连子御说也不得不侧目躲避,以免非礼勿视。
可她却并不在意,仰头对着伯诸努嘴娇嗔起来,“大哥好不讲理,出去迎候宋国公主这样的趣事,竟不带着小妹同往。”
伯诸无奈耸了耸肩,眼中满满宠溺,“好妹妹,此番不比以往去城外纵马放鹰,为兄可是去办正事的。”
话落,伯诸下马对子御说等人介绍,“诸位见笑,这位便是吾妹文昭,乃公父掌上明珠。”
见状子御说也当即下马拱手见礼,“原来是齐国二公主,在下久闻芳名。”
“公子有礼。”
文昭尽收先前娇态,还礼之余,也扭脸看向了公主车驾,“车内莫非便是嫂夫人?”
叔纠上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