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天澜宗演武比试结束的钟声在群山发出苍茫的回响,随风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天澜集市的某处被下了阵法的屋宅。
滴答、滴答。
逆着正在滴落鲜血的苍白手掌,向上望去,会看到青年那双寒潭般冰冷无光的眼睛,眼尾一点痣漆黑如墨。
他就这么静静站在满地尸骸之间,如地狱归来的恶鬼。
藏在角落里的孩子冷汗直冒,颤抖如筛糠,死死咬住唇,唯恐发出一丝声音。
青年漠然向孩子藏身的角落扫了一眼,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似乎没发现他的存在,转身离去。
“没有活口。”
孩子听见他对外面的人这样说。
真的没被发现?
孩子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急促的心跳也渐渐放缓。
太好了……能活下去了……
“找到你啦!”
柜门被猛然打开,从房梁倒吊至孩童眼前的姑娘笑嘻嘻地冲这孩子做了一个鬼脸,“看来我们的右护法大人又心软了,还好我机灵,不然怎么交差呀~”
孩子被吓得险些心脏骤停,下一刻,一只素手穿透了这颗孱弱的、需要父母寻他人心头血才能跳动的心脏。
站在门口的青年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掩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攥住,指甲陷进肉里。
姬蕊将尸体扔掉,甩了甩手上的鲜血,瞥了青年一眼:“怎么,杀了这么多人,以为留下一个本就活不长的孩子,就能显得你善良了吗?”
她嗤笑一声:“这里离天澜宗这么近,你留个活口,难道还等着让他去向那些仙家告状吗?”
青年冷漠道:“自然不是。”
“谅你也不敢。”姬蕊取下手腕缀满铃铛的繁复手链,叮叮当当的欢快铃声在这间满是尸体的屋子绕梁不绝。
她取下一颗铃铛,指甲沿着缝隙挑开,里面藏着的颗粒状毒药一粒粒被倒到尸体上,顷刻间腐蚀了所有尸体。
最后一点白骨也被消磨了一干二净,姬蕊满意道,““终于结束了。看吧,魔尊大人派我来监视你果然是对的。你自己都成了这幅样子,还妄想拯救他人性命,你说可笑不可笑?”
青年没理会她的挑衅,声音古井无波:“既然结束了,你可以滚了。”
“着什么急啊。”姬蕊笑嘻嘻道,“你真的不去天澜宗看看吗?去看你妹妹现在过得好不好。”
青年道:“与你无关。”
“怎么能说与我无关呢。”姬蕊道,“这本来该是我的任务,你抢过来,不就是想离你妹妹近一些吗?”
青年没有说话。
“你这么想见你妹妹,又为什么不敢见?”姬蕊的声音放轻,如窃窃私语,“不会是不敢吧?”
“天澜宗的钟声好听吗?真可怜,若是天道对你有哪怕只有一丝的慈悲,恐怕你现在就能和妹妹一起在天澜宗,走上所谓正道吧。而不是……”
她歪了歪头,慢悠悠拉长了语调:“堕魔?”
“仙者不齿,魔者不敬。你说,你妹妹要是见到你这幅样子,会是什么反应?”
青年的眼神忽然就变了,冷得渗人:“若不想死的话,就闭上你的嘴。”
“好好好,说不得。”姬蕊见好就收,再说下去,怕是要真的惹怒他,他虽被魔族暗中排斥,可实力实在强大,不然魔尊也不会对他如此重用。即使是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我走咯,去收缴这些人留下的战利品咯。”
一切又重归平静。
青年独自一人走到后院。刚才的那些话语他早已听倦,早已不会有任何波澜。
除了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