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忘了思考。他私以为眼前人是嫌此地人多口杂,便没强求。
他牵起眼前人的手,却又很快落下。
谢沉书转眸望向村西头的那户人家,似是想起什么,“我想着有事要到宋伯家一趟,你就先回了吧。路上慢些。”“你能往宋伯家作甚?我反正也无事,与你一道去吧。”史云腴茫然抬眸,这就要与他一块走,却被谢沉书神神秘秘拦下,他说:“我饿了,想吃你烧的豆饭与清笋汤。你且回家烧饭吧。我去去就回,很快。”
史云腴察觉出谢沉书的反常,但又拗不过他,便只好嘱咐他:“那我回家烧饭。但你可切记,过去村子那个岔路向东,切不可向西。途径茶园之后向北,切不可向南。”“知道了,你快莫像个老太婆般啰嗦。回了吧。"眼看谢沉书信誓旦旦,史云腴便也只能信了他。但瞧她带着对谢沉书的不放心,一步三回头。
他个大男人总不至于迷路吧?
史云腴怀揣着忧心忡忡,一直到了村落通往山谷的尽头,彼之两相遥望,谢沉书在田埂上跟她第无数次挥手,史云腴这才不得不下定决心踏上了回家的路。
谢沉书望着她那飘逸背影消失不见,缓缓落下手臂,转眸将那抹发自内心的笑留在了原地。
待到来到村西边,叩响宋家的门,
谢沉书瞧着门内探出的人,便拱手唤了声:“宋伯。”屋外的天光变换着照射进屋内的角度,史云腴在与谢沉书分别后,就一路匆匆回到家中,为二人准备今朝的午饭。可等柴劈了,火烧了,豆饭煮熟了。
史云腴却迟迟不见,那走时跟他信誓旦旦保证的儿郎归家。这人去哪了?难不成是走了……
史云腴耷拉着脑袋靠坐在灶台边的小凳上,中午未曾安歇的困倦逐渐攀上眼眸,叫她忍不住想在此地睡去。直到不小心磕到了头,她才嘶了一声,从灶台前清醒过来。彼时,柴成灰了,火灭了,豆饭也凉了。
谢沉书还是仍未归还。
转眸望去外头夕食将尽的天,史云腴有些急了。两三个时辰了,人到底去哪了?
这青霁山的雨可不由人,像如今这样多雨的时候,前一秒出着日头,下一秒就能大雨倾盆。到时候若真是下起来,莫说谢沉书,就是对于她这种日日游走于山间的人,也是难行得紧。史云腴想着想着,起身来到廊下踟蹰。
待她回头看了两眼门前歇着的狼犬,不禁嘀咕:“不若咱们去找找,莫要让他在咱们手里出些问题。到时便不好办了………史云腴看似无心一说,却惹得玄青最先反应,起身便朝院中走去。
如此,两人一狗就这样默契地踏上了寻找皇孙的路途。山林渐晚,史云腴朝着今日和谢沉书离开的方向前行。空气的湿度,让她有些不安,步子也不觉愈来愈快。每隔几丈,她便高声呼唤,试图从山林里得到谢沉书的回应。“小书。”
“谢沉书一一”
可事与愿违,找寻谢沉书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顺利。史云腴就这样一直寻到茶园外的小径,把嗓子喊得沙哑,却仍是无人应答她的话。她茫茫然站在原地,向通往山脚的路看去,难不成……
是真的走了吗?
所以,他今日告诉她自己的名姓,是早有预谋。所以,他今日说要去找宋伯,也是故意而为吗?可他既然要走了,又为什么要说出那些让人难忘的话一一
史云腴顿在自家的茶园外,一时不知该是继续找下去,还是转身离去。
但闻陡然之间,飞琼冲着南边的岔道几声剧烈的狂吠,引得史云腴的注意。她举目看去,飞琼与玄青蠢蠢欲动,她便赶忙跟了上去。史云腴知道,它们定是察觉了什么。一路追着两只狼犬行进极少走过的野径,史云腴便继续扯着嗓子呼唤谢沉书的名姓。
但还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