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介绍罢了。您瞧瞧可有中意的人选?”
主持遴选的内人,照旧说着一样的话。他瞧着已是不大抱什么希望了,因为殿上人挑剔了那么久,竟一张帖子也没留。今日大抵,还是要请太子妃来拿拿主意了。内人叹了口气。
可谁知他那口气还没吐完,殿上人竟开了窍,猛地从太孙的王座上起身,抚袍向阶下威严走去。但瞧谢沉书故意无视史云腴,虚晃着走向陶寻玉,陶寻玉见他朝自己走来,便微微俯身唤了声:“六郎。”
她是故意不唤谢沉书殿下的。
陶寻玉从小就生在权势的上端,和谢沉书一样都是父亲最引以为傲的儿女,她便是要让所有人都瞧瞧,她就是和他们想象中的一样完美。是太孙妃的不二人选,是注定成为权势巅峰的女郎。
可你若说她爱谢沉书吗?
陶寻玉却会说:她爱,她爱那个被称为太孙的谢沉书。谢沉书看着眼前人,面无表情应了声。转头便游离过一旁的孙李二人,站定在了史云腴的面前。可尽管如此,那二人还是朝陶寻玉递去了羡慕的目光。
这时间,史云腴看彼时人近在咫尺,听太孙殿下冲她咬牙切齿地问话:“睢阳郡公孙一一史,云,腴?”谢沉书一字一句里带着愤怒和不甘。
原她就是那个被自己选中庚帖的人……
可她不是清风使吗?她不是没有亲友,永远也走不出青霁山的人吗?在今朝之前,谢沉书一直愧疚地认为是自己骗了她。可现在看来,那个真正被骗的,是他才对。谢沉书多想听听她的无奈,亦或是她能冲自己会心的微笑,可她却如往昔般淡然地说:“臣女在。”卑鄙无耻,狡猾诡谲。
山间的狐狸,不止偷走了他的心,还吞噬了他的魂与魄。
谢沉书在史云腴的话里冷笑道是:“好,好极了。”只见他在转身拂袖前,紧盯着史云腴抛下一句厉声的:“留下三娘,还有她一一"便抬脚离去。却惹得内人高声追问:“殿下,遴选还未结束,您这是去哪?”可谢沉书头也不回地走,也无人敢去拦他。琊川望着太孙离去的身影,再瞧了瞧那端的史云腴,只得与内人应声:“殿下事务繁重,内人且去请太子妃来定夺,殿下绝无二话。”
彼之,面对太孙殿下的突然离场,众人一片哗然。经历此番一闹,她们更加笃定,果然,殿下就是为了陶家三娘而来。那睢阳郡公家的史三娘,不过是太孙掩人耳目的陪衬。可史云腴却丝毫未曾融进众人的非议。她只默默站在原地,反复捉摸起谢沉书适才的反应。她想他应是没有将她忘记,既然如此,她待会儿便可寻个时机溜去寻他,与他谈谈闺女。
至于什么留下,什么教习,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谢沉书想娶哪家的三娘,都再和她无关,她单是接下来验身那关,都不可能过得去。
谢沉书合该比她心知肚明。
可与此同时,在永乾殿的丹樨外,谢沉书却眯起双眼回忆起史云腴望向自己时的冷淡,忽而冲紧随而来的琊川川吩咐:“去把朱司馔请来。”
朱司馔?琊川不解。
此人是谢沉书的乳母,因着沉稳内敛,办事得力,在东宫一路升到了六品司馔。后一直在谢沉书身边侍奉,太孙忽而请她是为何故?
琊川看不透眼前人的心性,却还是赶忙应了声:“是,属下这就去办。”
大抵两三个时辰后,初定的人选已记录在册。前后加上太孙,以及太子妃后来选中的包括自家外甥在内的三人,一共五人得了那进青宫教习的机会。最令人意外的,当属那糗事满王都的御史中丞家的吴六娘,吴素尚。
只瞧,吴素商瘪着小嘴,回到人群中间,看上去急得将要哭了出来。这,这一年后倘若歪打正着被选做太孙妃,她这辈子不就完了…
想至此处,吴素商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