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登车前,她跟闺女依依不舍交代了半天,最后若不是谢香旋强硬着把小丫头抱上车,他们怕是今日都走不成了。
三年了,自打闺女出生起,都是她亲自带在身边,一刻也未曾分别。
今朝第一次跟闺女分开,
闺女没哭没闹,她倒将鼻子一酸,就差落泪了。史博志在车上瞧着家妹的身影愈来愈远,这才满目愁容地与谢香旋说:“夫人今日缘何不叫我说话?他们不知小妹的情况,你我还能不知?她这贸然说要去选太孙妃,这不胡闹吗!”
谢香旋却愣了好半天,才认真应了句:“我想…小妹这大抵不是胡闹。”
史博志不解,他只说:“怎么?夫人也叫这事冲昏头了?”
“是,我是冲昏头了,不若我能看上你?"谢香旋说着白了眼前这呆子一眼,史博志啧了一声,气急道,“夫人正说小妹的事,怎的又绕到我头上一”
谢香旋闻言懒得跟他多舌,便转眸朝那端和自家儿子靠着昏昏欲睡的外甥,努了努嘴。
谢香旋低声说:“史博志,你好好看看你这小外甥。”“夫人什么意思?"史博志似懂非懂,他想难不成夫人也是想着给小丫头找个金贵的后爹?可现成的李直忌不也挺好?为什么就非得找那多事的太孙?
谢香旋急得皱了眉,“你仔细瞧瞧咱们小淑像谁?”“……?”
史博志转过头将小丫头前前后后看了个遍。谢香旋便在旁继续说,“我今儿早起抱着她左看右看,就觉得像谁,可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直到适才瞧着小妹对那位选妃的反应,我才恍然大悟这丫头到底像了谁。现在叫我再瞧,这丫头何止是像,那简直跟那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我才说,小妹这不是胡闹。”“不得了,确实像一一”
史博志这书呆子这会儿听了自家夫人的解释,才总算大彻大悟。可他那句太孙还未吐出口,便被谢香旋伸手捂着嘴巴,硬生生给塞了回去,“你快给我小声点。”史博志冷静下来,却仍是不敢置信,他只道:“怎么可能!绝不可能一一”
“小妹与那位,可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史博志自是不敢承认,也不愿承认,
若当朝太孙真是自己外甥的爹,那当年他要打断他腿的事怎么算?
谢香旋倒比他淡定,只看谢香旋轻轻环臂靠在晃动的马车里,同身边人交代,“世间之事,没有什么可能,也没有什么不可能。但史博志我可跟你说,这事小妹不提,你可千万别问。她想做什么,咱们只管帮她托底便是。我瞧着小妹不是个拎不清的,我信她有自己的主意。”谢香旋语重心长的说罢,史博志却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平静。谢香旋便无奈复说了句:“我跟你说的你可明白?”
史博志转过头,他不信,但还是认认真真地跟身边人说:“好,我都听夫人的。”
贵女们的庚帖递上去的那天,老皇帝和老皇后,还有太子妃都已各自拿了主意,甚至将初选拟定的名册列了个大概。送去谢沉书那,也只不过走个过场,给太孙个面子罢了。
琊川端着董内侍从御前送来的帖子时,谢沉书正坐在寝殿里,帮老皇帝处理政务。
案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完全将人淹没。
谢沉书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麻痹自己不去想她。可为什么越忙碌,就越空虚?
谢沉书一刻也不敢让自己懈怠下来,因为每当夜里一个人躺上那张冰冷的床铺,他都会去怀念清风使带给自己的温度。
琊川站在桌案前,左右扫视,一时竟不知该将选妃的帖子搁向何处。他便问:“殿下,这些帖子,要放哪去?”谢沉书抬眸毫不在意地应了声:“放地上。”地上?
琊川摇摇头。
他约摸着眼前人压根就没放下那档子事,不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