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着旧日篝火,并将她带回到那个风轻云淡的晚春。那里鸟鸣了,鱼肥了,茶绿了,他们也该回头了。史云腴不由自主地抬手,触碰起他凌厉的眉峰。她在思量说些什么,却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所有情绪,但瞧吴素商的身影在门上拉长,她在门外唤了声:“三娘姐姐,你收拾好了嘛?咱们到时候该走了,家里的马车都已经到青宫外头了一一还有我刚从屋里出来,听见你屋里有动静?三娘姐姐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谢沉书撑在史云腴身上,机警地瞥向门外。他的酒醒了,亦或是他根本就在装醉。总之谢沉书在史云腴开口前,屏气凝神,一言不发。
时刻准备着逃离这里。
史云腴被人压着望向屋外,她赶忙接过吴素商的话茬,生怕其推门进来,“别担心。我,我没事,就是不小心踢到桌角了。六娘,你既然已经收拾好东西,到院外等我便好。我这就出去。”
幸好门外站着的是头脑简单的吴素商,
不若换了旁人很可能起疑,或是直接推门进来探个究旯。
只闻吴素商在她话音落后,欢快应声:“好的,三娘姐姐,我去院外头等你~你记得快些来!”而后吴素商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廊。
屋中人看着人影渐远,双双松了口气。
如此,偷偷摸摸的感觉,当是前所未有,待到两人回眸相视,竞显得有些尴尬。
史云腴低着头推了推谢沉书,想让他让开,“你也听见了,我真的该走了。”
可谢沉书显然并不想放人离开,毕竟今日一别,就是五日不能见面。那对谢沉书来说,将又是几日患得患失的噩梦,他不喜欢看不见她的不安感。
他恨不能跟着史云腴一块归家去。
但当现实摆在面前,谢沉书也不得不做出让步,他万般不甘地从史云腴面前起身,失落坐在了她的床铺边。可史云腴的动作更是让他心碎。
只瞧他才堪堪起身三秒,史云腴就拎起行囊急不可耐地朝门外走去。这女人就这么着急离开自己?宫外是有什么东西,这般将她吸引?所以她就是这样,才不愿回应他上赶着的热情?难道……
谢沉书不甘心,他又开始暗自揣度起。
殊不知,他这次却实打实错怪了史云腴,她这么急切地想要离去,全然是为了他们的闺女。
但谢沉书并不知情,他只在史云腴将要离去前,一个人躬身垂眸坐在残留着她温度的床边,黯然神伤道:“史云腴,下次再见时,本王不会再放过你。”
史云腴闻言定在门前,透过眼前的缝隙,看着枯黄的树叶飘洒而过,忽而意味深长地回答:“好,那就别再放过我。”
她的话掷地有声。
谢沉书恍惚抬头,史云腴却已经消失在紧闭的门前。彼时,屋中光影暗淡,只余剩下,一只干净的布老虎整齐地摆放在了他的身旁。
谢沉书却没察觉分毫。
赶着未时末好不容易到了家,史仲淑都已坐在家门口的石墩上打起了瞌睡。
史裁风则陪在旁边,安安静静托起小丫头的脑袋,仔细着,不叫她的脑袋跌下地来。直到看见史云腴从马上几步走来,他才敢出声大呼:“小姑姑。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小淑妹妹,等你等的都打瞌睡了。你怎么才来啊一”“可太慢了。”
亲自前去青宫接史云腴归家的谢香旋,随之下车,听见儿子这么说,上去就是两拳头教训。
她直言:“怎么跟你小姑姑说话呢?没规没矩。”史裁风也是个脸皮厚,记吃不记打的家伙,被母亲这么一教训,赶忙改口说:“儿子错了。小姑姑你们回来的一点都不晚,可太快了!”
稚子皮痒,谢香旋自然也不惯着。
她抬手拎着儿子就往府里走,任凭王府的家奴怎么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