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腴呢?她不称他声诶,又该称呼什么?
“这里还有别人吗?”史云腴反问。
“行——”谢沉书握了握拳,看在自己还需在她这儿休养的份上,转头拎着那麻布口袋重重丢去了史云腴的怀里。
这人哪来的这么大气性?史云腴抱着口袋一愣。
谢沉书垂眸看了眼她那受惊的模样,冷笑着坐去了比其高一阶的地板上,趁势问道:“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你从哪弄得这些东西?”
“你知道这里头是什么?”史云腴有些诧异。
谢沉书疏忽了自己偷看的事,佯装不经意咳了两声,“哦,是方才无意看见。”
史云腴没多在意,瞧她随手从中掏出一颗花生挤开,应声说:“是在茶园做工的老夫妻,从别人大婚席面上带回来送我的。尝尝?”
史云腴慷慨将口袋递去,却被谢沉书无视。
只瞧他随手拎起托盘上的茶壶,毫不客气地为自己斟了一杯端起。他在暗自庆幸,原都是一场误会而已。他料她也没有那个胆子造次。
史云腴不明所以地收起口袋,跟着转头看了身边人一眼,那股子初见时的熟悉感,便随着谢沉书侧脸的轮廓隐约浮现。可她依然记不起他到底是谁,自己又是在何年何月与之相见…
好奇心的驱使,竟叫史云腴下意识问了句:“你是哪年生的?”
怎料,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竟吓得谢沉书将刚送入口的茶一股脑喷了出来,还正巧浇在了身前的狗脑袋上。
玄青从熟睡中乍起,不敢置信地看着阶上的“罪魁祸首”。
而罪魁祸首呢?
此刻却捏杯不语,又暗自揣度起眼前人话中深意。她是何意图!?难不成她方才没说实话?然后便趁他放松戒备,再故作闲谈来套出他的……
生辰八字吧——
这女人心思缜密,果然卑鄙。
玄青见谢沉书不理自己,摇摇脑袋跑去了远离他的另一边,同史云腴委屈起来。史云腴赶忙掏出手帕擦拭它被打湿的毛发,哄着玄青,叫它莫要害怕。
而后再冷眼瞥向身边人,史云腴质问其,“不想说就算了,何必殃及池鱼?”
谢沉书回神看向史云腴,“我非故意,是……”
“是什么?”史云腴穷追不舍。谢沉书岂能直言她的“阴谋”,便狡辩说:“是这茶太凉了。清风使,你邀我喝茶,就是喝已经放冷的茶?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史云腴闻言伸手碰了碰手边的茶壶,确实已经有些发凉,这回他倒没说假话。无言拎着茶壶起身,史云腴跨过重新歇下的玄青,就要离开。
谢沉书却问:“你去哪?”
史云腴回过头,柔顺的发丝在她的面前飘忽起落,廊外的天色也渐渐由明朗向阴霾转去。她沉声答曰:“我去给客人换茶。”
客人两字着重落下。谢沉书落去凝望她的双眸,转头看向院中光景,“你方问我是哪年生的,那你呢?你生于哪年?”
“……”
“望安十六年。”
史云腴张口的一瞬,雨落山林,在檐上淅沥。
明明之前还是个雨过天晴的好天,怎么能说变就变呢?她仰起头,收集起雨水跌落屋顶的声音,飞琼亦于睡梦中悄然收起了露在檐外的尾巴。
谢沉书不可思议地回眸,重新描摹起廊下人的眉眼,那一年的岁月里,还没有他。
“望安十六年……”
“没想到,你竟比我年长上岁余。”
耳中雨声依旧,史云腴无动于衷,她将记忆拉长远去洛阳的方向。
与之同龄的王侯贵子,她尚能记得几个,若说比她小上岁余的,史云腴便不再清晰。说来,洛阳城那么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