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李寻真与令柔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各自皆是一脸错愕。
片刻的鸦雀无声过后,李寻真摇着头轻叹道:“成婚前是这样的脾气,成婚后依然如此。怎么叫人不担心?”令柔也很尴尬遇到这种场面。
她与曹氏关系很好,虽然她偶然也会撒点小脾气,但每回曹氏一哄,她立马就回心转意。
所以像今天这种场面,她还真没遇见过。
正是没经历过类似的事,即便她聪慧,想找些话安慰,她都说不出来。
而且压根无动于衷。
因为她理解不了。
如果再长大一些她就能明白,亲生母女与养母女的确是天差地别的。
尤其赵致渝还是已经记事的时候才被送到李寻真身边养,更不比亲生母女了。
连续几次与李寻真的相处让令柔对她印象颇好,李寻真温柔似水的性格也让令柔彻底卸下心防。
她不再像对待客人一样时刻记得展现自己伶俐乖巧的一面,也会像面对曹氏时流露出一丝丝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冲动懵′懂。
令柔听着李寻真的喃喃自语,又扭头看了看门口,没有考虑太多地问道:“娘娘,你真的没有把县主当亲生女儿么?”李寻真垂眸看着她,蹙眉,“柔儿也觉得是这样么?”令柔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就算是这样也没什么,血脉亲情本身就非比寻常,我小时候常问我娘为什么无论我犯了什么错,做了什么事,事后她都一如既往地爱我、对我好。她说是因为我是她的女儿,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就算斗转星移,山河巨变也无法逆转的事实。因为我是她的女儿,所以她天生就该爱我,为我计划好一切。”
李寻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宛然一笑,点点头说道:“看来你母亲果然很疼爱你,才能养出你这样聪慧俊秀的孩子。”“不过你母亲的话只能代表你母亲,不能适用于世上所有人。”
令柔想了想,问道:“所以娘娘的确是将县主当作亲生女儿疼爱了?”
李寻真没有回答,只是笑笑,继续捉着令柔的手教她写字。今天她们临摹的字帖是庄子的《逍遥游》。令柔见这字帖的纸张颇陈旧,问道:“娘娘,这字帖是你以前练过的么?”
李寻真笑道:“不是我练过的,是别人练过的。他小时候被师傅布置作业,偶然写不完便会偷偷带着作业到我这来,求我帮他一起写。时间久了,便落下一些字帖在我这。现在他恐怕已经忘记有这回事,不过我还是小心收藏起来,权当留个念想。”
令柔听着怪异,却说不出哪里怪,心心中犹豫好一会儿,到底问了句:“他是谁呀?”
李寻真挑了挑眉,语气悠然,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是一个亲戚家的小孩。我算是比较好说话的长辈,他不敢让他爹娘知道,就来求我。我平时一个人待在这延福宫,闲着也是闲着,就随手帮他一帮喽。”
令柔捂着嘴笑,“那他可真有眼光。娘娘的确很好说话。”李寻真笑了笑,没说话,继续教令柔临摹。终于将一篇字帖临摹完,离和大、小张氏说好的回宫时辰还有一会儿。
李寻真于是让人给令柔准备点心,又怕她闷,问她有什么想玩的。
令柔对前些天那道唱歌的声音印象深刻。
倒不是说他唱歌有多好听,虽然的确蛮好听,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令柔明显觉得那道声音的音色是清冷如冽,唱的歌声却是温润如玉石。
令柔真的很想一睹真容,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大的反差。
令柔于是将心中所想告诉李寻真。
李寻真听后,目光闪烁,眼底是意味不明的笑意,神情更是意味深长。
“这次大概不行,这次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