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赵致渝与大、小张氏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而令柔也趁此机会重新打量了男人一眼,男人生的广颡丰颐,只有身居高位多年的掌权者才能养就的威严气势在他身上浑然天成,五官很显年轻,并且十分英俊,匆匆一瞥依然能看出与赵致渝有几分相像,虽然因为伤心过度而显颓然之色,两鬓白了一大片,气势却依然严毅不可冒犯。等赵致渝和那个男人走远后,令柔问大、小张氏那是谁。大张氏解释道,那就是名震朝野的八王爷,太宗皇帝最小的儿子,先帝的亲兄弟,也是赵致渝的父亲。这个解释太中规中矩,并没有引起令柔多大的兴趣,只看了几眼就收回视线。
延福宫内。
无论人或物,都已浑身缟素,凄厉的哀乐之声更是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不同于李寻真生前的冷清,就连院子的角落都站满了人。这些人里,有些是后宫的嫔妃,有些是朝堂命妇,还有一些是皇室各种沾亲带故的亲戚,个个脸生的很,却纷纷扮作痛心心入骨的模样,脸上的眼泪未见几滴,嚎的却如震天响,差点要把诵经奏乐的声音盖过。
灵堂设在正殿,大殿正中央摆着李寻真的棺木。许是殿内有要求,不允许人多待,所以尽管大殿足够宽敞,却只孤零零摆了一副棺木,除了诵经的和尚和烧纸的女使,再没有其他人,对比殿外的热闹非凡,竟是难得的安静,倒像一个奠堂的模样了。
单单只听声音,没有看到李寻真的棺木,令柔还能勉强保持镇定。
可当看到李寻真棺木的那一瞬间,令柔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倾泻如注。
其实令柔一直是一个感情很丰富的人。
如果别人的敏感神经舒量是一百,那她就是三百,总之要比别人高出几倍。
这样的人,若是天性良善,那么便天生拥有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
目光所及苦难,都会为它们悲痛、流泪,至于目光不能所及之处,那就爱莫能助了。
眼前正是亡者棺木,里面躺着安然沉睡的李寻真。李寻真对令柔算得上一个足够和蔼可亲的长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想比自己所爱的人,每当失去一个爱自己的人,令柔就如刀割般难受。
所爱之人必要时是可以毫不犹豫放弃的。
但她希望,这个世上所有爱着她的人都能好好活着。只有他们活着,才代表她所拥有的爱份量没有减少,被爱包围着的她才能一次又一次痊愈,重新去爱别人,拥有一个新的可以随时被替代的所爱之人。
但现在,李寻真这个爱着她的长辈,悄然消逝在她的世界中。
意味着她所拥有的爱又少了一份。
她既为一个美丽而绚烂的生命逝去而惋惜、悲伤,也为自己所拥有的爱数量减少而伤心、难过。
僧人们低沉的咏唱声萦绕在她耳边,纸钱被燃烧而升起阵阵浓烟呛的令柔鼻子发酸,视线因汹涌的泪水而模糊不堪。令柔定定地望着眼前的棺木,仿佛透过那层厚厚的隔板在留恋那个疼她爱她又纵容她的李娘娘的面庞。她虽然没有见到李娘娘最后一面,但她相信,即便在生命即将消逝前的最后一刻,李娘娘定然也是极美的。她哭着哭着,忽然感觉越来越多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这些目光或诧异、或审视、或不屑、或冷漠、或……杨淡月和尚蓉儿本着讨好赵祯的目的,也跟风来祭拜这位宸妃娘娘。
她们如今最大的敌人就是郭皇后,可郭皇后最大的靠山没几天活头了。
郭皇后平时没少刁难她们。
给她们穿小鞋就算了,还让娘家人在官场刁难她们的父兄。尚蓉儿与杨淡月对她恨的牙痒痒,只是碍于刘太后,不敢报复回去,只敢不痛不痒在言语上讽刺几句外加吹些枕头风。可枕头风的威力也小的可怜,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