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素来有贤名,待下一向宽容大度,给她的月钱又十分高昂,足够她娘俩儿在不动积蓄的情况□□面舒适的活着。
总而言之,对于如今的她们而言,这委实算得上一条很不错的出路。
虽是如此,却终究是寄人篱下。
公主府又不是一般的人家,规矩重,来往人员皆是非富即贵。
曹氏心疼女儿,怕她受委屈,因此打算让女儿随婆母留在老家生活。
可令柔自打出生起就养在曹氏身边,曹氏成婚这么些年,仅有她这一个孩子,一向视她如珠如宝,真真儿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爱得不行,亲得不行。
小孩子就是这样,你对她好,她便对你亲近。
有曹氏这样一位慈爱的母亲,令柔理所当然地黏她,张尧封走后,缺乏安全感的她更是一刻不能离开母亲。
因此在一听到曹氏说要将她一个人留在家,自个儿出门一段时间后,立马就不干了,抱着娘亲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把曹氏给心疼坏了。
于是当机立断,不顾婆母的劝阻,毅然决然将女儿待在身边。
而这韩碣,说是马夫,其实算是公主府的亲信,是公主夫婿韩大人家的家生奴才。
公主府派此人亲自来接她,足可见对她的重视。
曹氏对此十分受用。
她本就是个好强的女子。
丈夫去世前,她是名正言顺的官太太,养尊处优自是得意,丈夫去世后,她也决不允许旁人轻瞧了她们母女。
即便没了家中的顶梁柱,她与令柔也定要活的跟从前一般体面!
快到城门时,曹氏已经收拾妥当,连忙将女儿唤进来,又嘱咐几句才罢休。
东京繁华富庶、富丽堂皇,是名副其实的大都市。
即便在通行不变、气候严寒的冬季,街道上依然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小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令柔头一回来这样繁华的城市,即便城门口的热闹远比不上城中心,也足以让令柔目不转睛。
马车一路从城门外穿过城门驶往最近的一处的酒楼。
“曹娘子,到了。”
酒楼门口,马车缓缓停住。
马车内,母女俩早已收拾齐整,闻言,曹氏忙抱着令柔下车。
马车外,已有一穿戴华贵的妇人等候,妇人瞧着约莫三十出头,气度之端庄高雅不在曹氏之下,只比曹氏多些精明爽利。
“嘿呦,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妇人上前一步,拉着曹氏的手笑道。
不等回答,余光忽瞥见?令柔安安静静站?在曹氏身侧,眼睛顿时一亮。
“好漂亮的小姑娘!”俯身一把将令柔抱起,一边细细打量一边说:“这便是我那外甥女吧?”
曹氏含笑看着,点头应道:“该是我们的不是,让严娘子久等。”说罢,又低声催促,“令柔,快,叫人。”
令柔当即脆生生喊了声“姨娘”。
机灵乖巧的模样让严氏笑眯了眼,搂着令柔又亲又揉,喊了好几句“心肝肉儿”才罢休。
“你舟车劳顿,想必一路也没用什么正经饭菜。且让韩碣先回府,马车里的东西不要动,让韩碣一起驮回府上,府中有接应的人,你的东西自会放进你的住处。咱姐妹两个许久未见,楼上位置已经订好,正巧借这顿饭的功夫叙叙旧,顺带与你叮嘱些府上的禁忌,你看如何?”曹氏抱着令柔,对面前的曹氏说着,脸上的笑意还未全部收回,态度十分之亲切。
曹氏对严氏如此周道的安排受宠若惊,忙道谢,“如此周到,岂有不应之礼?只今日这顿饭让姐姐破费了,事先又未准备些像样的见面礼,妹妹着实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