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然而思维一向粗线条的大张氏,此刻却一反常态一一她揪紧了手中的帕子,不知道第几次朝内殿的方向望去。“这怎么谈了这么久还没出来?她们娘俩该不会吵起来了吧?”
大张氏忧心不已,说着就要起身。
小张氏忙叫住她,“姐姐别去!就让她们娘俩单独谈谈。”梁国公主也帮腔,“是呀永平,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早晚是瞒不住的,趁早谈开更好,她们母女哪有隔夜仇的?再说令柔这孩子一向懂事,她母亲含辛茹苦将她养大,她顶多发发脾气,最后还是会和好。”
小张氏和梁国公主好心劝她,谁知大张氏不仅不领情,反而拉下脸埋怨:
“弟妹也真是的,早不改嫁,晚不改嫁,偏偏这时候改嫁。”
“本来柔儿就因为李姐姐的去世闷闷不乐,前不久又与我们大吵一架。这下好了,所有的事一齐撞枪口上了吧。”“哪怕再等几个月呢?几个月之后把孩子生下来再进宫,至少可以再瞒几年。”
“又或者何必这么早怀孕?就这么寂寞难耐么?我们姐妹守活寡这么些年也没见如何呀,这宫里这么多太妃、太嫔,甚至太皇太妃、太皇太嫔,不都是一个人过了几十年么,偏她这样。”
原来,曹氏不仅即将要改嫁,而且还身怀有孕,算算已经三四个月,隐隐显怀了。
打是不能打掉的,一是曹氏心善,这孩子到底是条生命,她不忍心。
二则是这孩子的父亲蹇同是她情投意合之人,属于是“爱情的结晶”,意义非凡,更不可能打掉了。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蹇同愿意娶她,这才是曹氏真正愿意生下来的原因。
本来如果令柔不执意要她进宫向大、小张氏言明,她的确是打算先瞒着,将孩子生下来再说的。
但偏偏令柔这时候非要学跳舞,曹氏也是个机灵的,一直没忘记与梁国公主的约定,更清楚仙韶院是怎么回事,所以一听令柔说要学跳舞,登时警觉起来。
一开始是让梁国公主托话,说她不同意令柔习舞,但是令柔不依,这回非常执拗,一点不听劝,就是要学跳舞。没办法,为了女儿的终生大事着想,她这才冒着风险进宫。这一下子就瞒不住了。
小张氏听大张氏越说越刻薄,加上梁国公主又在场,不禁皱眉。
“你这话未免说的太难听,咱们和弟妹能一样么?咱们到底是嫔妃,又没有生养,平时吃穿不愁的,也不用操心儿女婚事。”
“弟妹年纪轻轻守寡,又带了一个孩子,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能安稳这么些年已属不易,若不是咱们非要她来东京,也许压根不会发生这档子事。”大张氏皱着眉,压根没把小张氏的话听进去,她不耐烦的挥挥手。
“行行行,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坏人,我是恶毒的大姑姐,一点也不体恤守寡的弟妹,行了吧?”“既然我已经是坏人,干脆坏到底。春绣,你现在去小姐房间一趟,若是听到小姐在哭,什么也不要管,直接推开门将小姐带到我这儿。”
小张氏一听就急了,哪能这样办事?这样干不是把这对母女越推越远么?
于是忙喝止住作势要走的春绣,紧接着又苦口婆心劝大张氏。
奈何大张氏如今满心满眼只有受委屈的小侄女,根本听不进劝,只不断催促春绣过去。
一个要人走,一个要人留,两个都是主子,春绣一时犯了难,真真儿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几人正争执不休,忽然曹氏哭哭啼啼从内殿出来。曹氏在进宫的路上想了一路的说辞。
可谁生的谁知道,纵然蹇同和梁国公主听了她编的借口后,都说天衣无缝。
可她心里还是没底。
只因她知道,自己女儿是个一根筋的执拗性子,而且独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