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将茶水喝了一大半,又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始滔滔不绝向大张氏讲述今日发生的事……末了,依然有些气愤。
“她可真有意思,谁要她让呀,还真以为舞场如武场,需要手下留情?”
“我都摆出全部实力应战了,她倒好,装模作样,惺惺作态,虚情假意!”
“如果她以前不时时刻刻盯着我,争着跟我比,那我还真说不定相信她是真心输给我,想让我重拾跳舞的信心。可她明显不是!”
“还有唐琦师父,平时眼尖的不行,谁轻了谁重了,一眼就看得出来,偏对冯忆柳的行径视而不见。真气死我了!”大张氏原本还以为是那个姓冯的女孩子又跟令柔过不去,才让她不开心。
一听令柔没有吃亏,只是单纯的自尊心作祟,难得没有立即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
“柔儿,别管怎么赢,赢了就是好样的。你再过几个月就要出宫,这会子不必跟她们计较。凭她们究竞在打什么主意,有什么歪心思,等时间一到你就出宫,再什么心思啊主意啊都和你没关了。“大张氏安慰她。
她这几日被小张氏耳提面命,让她一定看好令柔,不要让她轻易惹出祸患来,耽误了出宫。
令柔平时娇纵归娇纵,但也分人和时间地点,并不一味胡来。
比如她在祥瑞阁外就很听话。
杨太后还在的时候,大、小张氏带着她去保庆宫给杨太后请安。
有时曹皇后也在,她看令柔长的柔媚漂亮,文静持重,又有杨太后在旁边介绍。
曹皇后因此对她印象很不错,初次见面就赏了她东西。不过随着杨太后去世,令柔就再没单独见过曹皇后了。只是逢年过节,在大型宴会上,会见到她与赵祯坐在一起,两个人相敬如宾。
而在祥瑞阁内,在大、小张氏面前,令柔就会展露真实的一面,撒娇耍小性儿,甚至于胡搅蛮缠。
大、小张氏嘴上说她这样要不得,以后嫁到婆家会让公婆不喜,实际每次都口是心非地包容她,娇纵她。一想到侄女过几个月就要离开自己,大张氏心肝儿直抽抽,面上看着无关紧要,其实私底下偷偷哭过好多回。但她从不敢让令柔瞧见,怕让她分心,怕她动摇出宫的决心。
她与妹妹小张氏没忘记当初与梁国公主的约定,现在好不容易就要赢了,绝不能半途而废。
只要柔儿过得好,即使一辈子不见面,大张氏也心甘情愿。令柔听着大张氏的安慰,心里有点不乐意,她看了大张氏一眼,放下手里的茶杯,继续躺在藤椅里,甚至还翻了个身背对大张氏。
虽然大、小张氏表面风轻云淡,令柔却多少察觉到她们的紧张。
毕竟近十年的等待,就差临门一脚便要大获全胜,谁也不想紧要关头节外生枝,都希望小心驶得万年船。但是……
令柔眼睛润润的,心里也闷闷的。
除了舍不得姑妈,更心生一种莫名的恐惧一一是担心自己是否能适应新环境的恐慌,更是对未知的惧怕与自我的怀疑。她在宫里生活了整整七年,抵得上她生命的一半。从一开始的束手束脚,到现在的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令柔已经完全适应并习惯了宫里的生活。
皇宫对她来讲已经是第二个家。
即将离开自己生活多年的家,令柔内心是悲伤的,她的不舍不比大、小张氏少。
只是姑侄三人都是一样的脾性,都为对方考虑。一个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侄女动摇出宫的决心,耽误一生。
一个则是因为不想让姑妈担心而尽力装作若无其事。自从令柔十五岁生辰过后,大张氏只是觉得小侄女的脾气一下子古怪了许多,不,她性格以前就古怪,现在只是更古怪,经常是姑侄三人其乐融融说着话,忽然就不作声,然后沉着脸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