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转忧为喜,笑道:“姑姑别担心,竹茹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没了父亲,当初若不是我们公主府,她早就被狠心的舅父一家卖进勾栏。”“她娘至今仍未改嫁,依然跟着她舅父一家一起住,她舅父势利的很,若非我府上每个月送钱给他,早就将她娘赶出家门,即便如此,她舅父也是动辄对她娘又打又骂。”“竹茹是个感恩的孩子,因着我让她免进烟花之地,又给了她娘一个栖身之所,一直对我感激不尽,是我收进府的一众女孩子里最听话的一个,绝对够忠心。”
贾婆婆听得糊涂,“你都能每个月送钱给她母亲了,怎么不干脆寻个宅子将她母亲单独安置,这样也免得她被她兄弟虐待。”
梁国公主冷笑:“你以为我没想过?早几年,竹茹刚进宫那会儿,我得知她兄弟不是个东西的时候,就向她提过这事。”“而且还说了,如果不愿意单独住,觉得孤单,可以在府上留一个清闲的职位给她,又有人陪,又不累。”“可人家自己不愿意,即便我给的好处多多,事事为她考虑周全,她就是非跟着她兄弟不可,怎么劝也不行。”“说什么夫君已死,出嫁从夫,在家从父,父亲没了就要听兄弟的话,娘家才是她唯一的归宿……
说到这,梁国公主深深叹了口气,摇摇头,十分怒其不争。“我甚至都想过让她改嫁,她最初倒也动心,不过每次都被她弟妹和嫂子搅黄。想来是贪图我每个月给的月例银子,毕竟若是改嫁,这钱就到不了她们手里了。”贾婆婆养了连竹茹这么久,知晓她一向端庄稳重,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谁知亲娘却是个糊涂又耳根子软的。贾婆婆闻言唏嘘不已,“如此说来,这孩子当真是命苦…虽说这么想不厚道,但也正是她一言难尽的家庭情况,让梁国公主有拿捏她一辈子的资本。
只要连竹茹的娘还活着,但凡她有点孝心,想让她娘过的舒服些,都得对梁国公主死心塌地。
说清楚连竹茹的身世,那就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人选定下,剩下就是找一个足够让令柔信服的借口。不过,鉴于她二人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远没有连竹茹了解令柔,商量过后,决定让连竹茹想一个理由。各方面都筹备妥当,梁国公主便要告辞,贾婆婆想了想,到底忍不住叫住她。
“现在还只是商量,还没有正式行动,你还有后悔的机会,确定要这么做吗?”
“令柔若不想进宫,事成后她非但不会感激你,反而会恨你。到时你什么好处都拿不到,还会同你生出嫌隙。”“我瞧着与令柔有婚约的那位公子也是个好样的,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假以时日他登阁拜相,感念你对他夫人的照拂,你又算得上他的干岳母,到时就是一家子干亲,定然不会忘记提携韩家,何必目光短浅急于一时,若是弄巧成拙真真儿得不偿失。”
其实贾婆婆说的很有道理,实在是曹氏下手早,在苏子容十岁的年纪,还未展露锋芒的时候就抢先定下婚约。若非如此,早在他十四岁中秀才的时候,东京城前来提亲的媒人就能把苏家的门槛踏破。
东京城的高官显贵没一个傻的,能让他们拉下面子如此热情对待,可见苏子容已经是公认的金龟婿,前程足够光明灿烂。梁国公主当然也清楚这个道理,并且她还常年住在宫外,亲耳听到过不少夫人对苏子容赞不绝口的夸赞。但是……
“姑姑,你说的的确很有道理,"梁国公主点点头,不知道第几次叹气,语气颇为无可奈何,“可我已经等不及了呀。”“就算苏公子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相才,但我朝拜相的一众朝臣中,最年轻的都年近四旬,苏公子现今才十七岁,至少都要等到二十年以后才有望为相。”
“整整二十年……“梁国公主苦笑,“我今年五十出头,二十年以后就是七十岁,天底下有几人能活过七十?我不敢赌命,我只是想趁我还活着的时候做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