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龙族能签订。
看来那盘踞在北方孤岛上的假龙神,不仅想要她的龙珠,还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肉身上。
洮箐长剑一抖,就用剑气割破黑袍。
纵使她杀不了黑袍人,也要让这在暗中窥视,虎视眈眈的家伙现出原形。
黑袍四碎,可当洮箐看清罩袍下的光景时,却是一愣。
那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
面具似笑非笑,又似哭非哭。
明明上着鲜艳的红漆,漆却如血一般在面具上流动。
就像眼角耳鼻,无处不流淌着哀戚的血液。
让人见之生悲。
这面具名为“鬼揭”。
传说人在极度的悲哀和执念中,脸上会结出一层痂。
这层痂寄生于人体之上,就像是海洋中生长在鲸鱼背上的藤壶。
痂以人的悲愤和绝望为食,只有在被寄生的人死去后,才会脱落。
生者,永远无法摆脱。
只有自己死后的鬼魂才能揭下的面具。
以此,才得名“鬼揭”。
可被寄生者往往都有极深的执念,绝不会放任自己轻易消亡。
这面具,这几乎算得上无解的酷刑。
洮箐也是第一次见这邪气而可怖的东西。
一时怔愣。
她不由自主地去望面具下的眼睛。
但面具上好像附着了什么扰人心魄的法术,变成一片越来越深的旋涡,让人迷失其间。
“洮箐,小心!”
电光火石间,蒋泽昀朝她扑来,以背为盾,想为她挡住面具上急射而来的邪光。
洮箐立刻回过神来,抬手散发出金色光芒抵挡,将邪光挡在蒋泽昀身后。
可她在某个瞬间捕捉到面具下熟悉的光亮。
面具的主人眼睛微垂,即使有着细微的闪躲和游移,却不妨碍洮箐认出他。
这双眼笑起来时潇洒中又带着几分风流意趣,不笑时,烁烁的目光又犹如寒星,泛着冷光。
她曾透过《墨》剧组的监视器,见过许多次。
陆知瑜……
这是陆知瑜的眼睛。
平日里那样油嘴滑舌又没个正形的家伙,怎么会戴上“鬼揭” ?
“别动!别回头。”
洮箐几乎是下意识地搂住将她拥入怀中的蒋泽韵。
她甚至鬼使神差般扯回一缕破碎的黑布蒙住黑袍人的面具,不让那双眼睛再次出现。
“龙女,你在怕什么?”
黑袍人的面具下传来带着闷气的嗤笑,“难道你怕我是你猜想的那个人,以至于要替我竭力遮挡?”
“难道你怕……”
“怕我会带来某些致命的打击?”
面对黑袍人,或者说陆知瑜意有所指的目光,洮箐眼中慢慢泛起杀意:“再多嘴,我即刻撕了你。”
为了不让蒋泽昀发现端倪,她依旧维持着和蒋泽昀拥在一起的姿势。
而陆知瑜在不远处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三个人呈一条直线,场面着实有些诡异的滑稽。
但这丝毫不影响洮箐的杀心。
陆知瑜脸上地“鬼揭”绝不可能是短短二十几年形成。
他一定比蒋泽昀活得更久,甚至久得多。
他不可能只是庆云镇捉妖世家的一个小小继承人。
更不可能只是蒋泽昀情同手足的朋友。
如果蒋泽昀从出生开始就被处心积虑地接近、被不怀好意地监视着。
那很多事……就能说得通了。
洮箐不知道蒋慕麟的疯魔和蒋奶奶的死有没有陆知瑜的手笔。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