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或嗔或喜,如泣如诉的言语中,蒋泽昀倏然睁开了眼睛。
从前未知的一切他无法改变,但这一次,他绝不要食言。
不论是如海草般勾住人性命的死亡气息,还是沥青般的湖水。
在这一刻,似乎都倏然远去。
蒋泽昀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也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或是游了多远。
他的眼里,只有头顶万斤重的冰冷湖水上……
那一缕遥不可及的飘摇金光。
最后,终于——
他的手破水而出,牢牢地攥住了那朵花。
“你知道吗,恨的另一面是爱。”
“不论爱恨,她心中有我。”
蒋泽昀眸中似乎也燃起某些火光,朝着愿妖露出一个有些挑衅的笑容,“你输了。”
场景忽然变化。
无边无际的湖水仿佛被人扎破的气球,眨眼间便急速收缩,消失得无影无踪。
蒋泽昀环视四周,他依旧站在大殿中,身旁是并肩而立的洮箐。
一切似乎与他们踏进拂离宫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手里多了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脏。
这颗心脏四周散着白光,有力地颤动着,却轻得不能再轻,让他生出一种捧着云雾的错觉。
“五百年来,你是第一个通过考验的人。”
“我曾立下誓言,通过考验者,可以得到我的心脏。”
心脏散发的雾气绵延,让整个大殿都陷入白雾的笼罩中。
蒋泽昀看不真切凛言的表情,只听见端坐于大殿之上的愿妖朗声朝他宣布道——
“我的心脏可以实现世间任何的愿望,现在,它属于你了。你可以决定要把这个愿望给谁。”
“我要实现洮箐的愿望。”蒋泽昀毫不犹豫地说。
“很好。”
在雾气中靠近的凛言笑起来,对他说:“恭喜你,失去了一个愿望。”
*
这样,就结束了吗?
一切似乎顺利得不可思议,蒋泽昀将心脏交到洮箐手中。
不过几息,对着心脏许下愿望的洮箐就取出了封印在潮海湖中的本体。
这明明是好事,可是他被巨大的不安笼罩——
“你不过是个孱弱的人族,帮我取出了本体,就以为自己可以挟恩图报了吗?”
云京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洮箐手中燃起金光,随意地抛向人群中。
不,不要——
蒋泽昀的鼻尖即刻传来浓烈的焦臭味。
人群惊叫着四散逃开,但那无孔不入的金光灼烧着每一个人的皮肤,顷刻间便将他们烧成漆黑的尸体。
可噙着冷笑的洮箐还嫌不够,以掌为刃,随手往半空中一挥,把坚实的摩天大楼瞬间劈成两半。
大厦轰然倒塌,喧嚣的尘土中满是悲鸣。
“姜渊,我不过是有样学样,也将你骗上一回罢了。”
“这就是你,欺骗我的代价。”洮箐说。
人们的哀嚎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云霄,充斥着无数尖锐的碎片。
洮箐看向蒋泽昀的眼神冰冷,仿佛在看可笑的蚍蜉。
漫天的灰尘中突然伸出一只焦黑的手。
那手狠狠拽住蒋泽昀的手臂,他望见一双流出血泪的眼睛,那是被烧得触目惊心的小赵。
小赵颤抖着开口,是他从未听过的过痛苦尖啸:“泽昀哥,你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
突然,所有人都转头恶狠狠地望向他,责怪的嘶叫声如潮水般涌来:“你为什么要把这样的祸端放出来?为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