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宿钰,未来的灭世魔头,好似又不那么夸张了。
她很快镇定下来坐回原位,局促地张望四周,师弟乖张的行为自然是引起些许注意,好在无人对此置喙什么。
哎……赌就赌吧,师父虽不喜弟子沾染恶习,可架不住宿钰不在师父眼皮底下,又一意孤行啊,只祈求他别把最后的银钱输光就好,她可不想众目睽睽下因没钱付账被赶出去。
她收回思绪,暗自扫视一圈,惊愕发现这栋寻常酒楼里,修行之人竟超半数。
——修行者与寻常人士非常好区分,只需观他周身是否有灵力波动即可。
普通人身上时感受不到半分灵力的。
真是壮观啊,原来外界修士如此之多……
时间从林幼月不断点地的脚尖煎熬流逝。
酒楼满客繁忙,她的菜好半天没见上,虽饿着肚子,却因忐忑不安,无半分胃口。
等待令林幼月毫无缘由地烦闷起来,甚至生出一种师弟会不会就此把她丢下的想法。
照常理不会,但他可是宿钰啊……
她心生后怕,不安地做起吞咽,就在为宿钰愁地出神之际,一道阴影映上桌面。
“啧啧啧,”林幼月循声望去,望见一男子满脸讨好笑容,“姑娘,你一个人吗?”
这男性年岁似是不大,身形消瘦,衣着精致,五官平庸,眉眼透着一股贼鼠意味——这面相不好啊。
他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两位壮汉,看似是护卫却非寻常护卫,灵力外溢,明显是修行过的。
“你是谁?”林幼月侧目。
自打这三人出现在二层,周围如集市般的喧嚣都轻了许多。
“欸,别紧张,”男人直起身,掌间扇子“唰”地打开,颇为得意地扇动起来,“我乃德阳李家长子,李垦,你可以唤我一声李公子。”
他趾高气昂颇为自信的模样好像一只打鸣的公鸡,林幼月强忍住发笑的冲动。
“姑娘一定不是本地人吧,初来乍到的,想必对德阳不大熟悉,不如随我到四楼雅间喝两杯,我为你介绍介绍?”他自顾自说完,合起扇子轻敲木桌,“至于这顿,李公子我请了。”
“不要。”
似乎未曾料到会被如此轻易地驳回,男人表情一顿,“为什么?”
“我在等我师……表哥。”林幼月担心这理由不够充分,于是又道,“不过就算不是等他,我也不和可疑的陌生人吃饭。”
说来也怪,即使是面对生人,她也向来和善友好,今天不知为何,这姓李的男人总让她感到不适,只想速速摆脱。
周遭气氛又低沉了些。
“别误会,我不是什么可疑之辈,”李垦强压着抽搐的额角,“你大可随意打听打听,我李垦在德阳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林幼月瞥瞥嘴,心中愈发烦闷了。
“你!”男人脸上好不容易维持的和善终究绷不住,彻底崩塌,一会青一会白,“好啊,这德阳还没有敢拂我面子的人!”他扬了扬双臂,不禁大声怒喝,“你们两个,把这位姑娘给我请上去!”
两名护卫得令踱步上前,气息汹汹。
什么?
这发展令她委实摸不着头脑,刚还好好说话的,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了?!
怎么办?
跟人走是决计不可能的,先逼退他们吧,用师父的符箓还是用灵镯?
灵镯自打拿到手后还未试过,果然还是用符箓更妥?可是会不会伤及无辜?
她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
思绪间,那两壮汉已一左一右站至背后。
“且慢。”一声陌生的制止从远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