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未能当即察觉,第二次是身处悬崖边缘却不自知。
“另一条路通往哪里?”林幼月咽了口唾沫。
“我哪知道,不过大约不是什么好地方吧。”他漫不经心道。
人迹罕见之处多有妖兽,除却官道有修士定期巡视,其余位置何等危险,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宿钰跳上车,对陷入茫然与震惊的旺福开口,“走吧,去右边。”
“可是……”旺福动作迟疑。
“去右边。”宿钰神色一暗,用不容置喙的口吻重复一遍。
被斜眸瞥来的眼神看得不禁战栗,旺福只觉得刹那间似乎有把刀架在脖间,一旦对方一个不高兴,他便会死于非命。
“是是是。”他一个哆嗦,连连点头。
林幼月跟了上车,犹豫道,“如此会害死后面的人吗……”
“表妹还真是良善,”少年讥诮一笑,“你要真这么担心后来的人,那就下车把我的阵法破了可好?”
这话把林幼月成功堵住,蓦然泛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她无端忆起那日陷入晦流泽之时,宿钰明明只需伸手就能救她一命,却始终无动于衷。
“这世界可不似表妹这般善良……弱小无能之辈如草芥,死了也就死了罢。”
面对宿钰继而落下的冷漠话语,林幼月罕见地感到挫败。
不可能的,她无法让如此冷酷之人爱上自己,或者说,宿钰根本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若非她仗着自己和宿钰是同门,大概率只会成为他口中“死了也就死了罢”之流。
她失落地覆下眼睫,余光晃动。感到局促又不自在,下意识将眸光投向车外。
路边鲜活的花草随着再度启程的马车一簇簇映入眼眸。
风景正好,她喜欢这般充斥生机的景色。
所以,现在说不可能未免太早了点。
车厢骤然宁静,宿钰知道自己成功刺痛了林幼月,凝望着她那尽显颓败的表情,颇觉有趣。
马车穿梭下,光影摇曳。
只是一次阳光与阴影的交错,林幼月那张晦暗的面孔蓦地恢复了灵动的朝气,好似从不曾被打击到。
宿钰眸光微沉,他果然很讨厌她。
毋庸置疑。
*
一出小插曲后,马车顺利驶离山间老林,景色也从茫茫青绿转为井然有序的田野,再而后,田野也不复见,开阔的黄土荒地取而代之。
抵达歇脚的客栈已是日落。
整片区域就这么一处店,还未进门便听见里边人声鼎沸,酒碗碰撞与毫不顾忌的大肆喧哗起此彼伏,好生热闹,与外界的荒凉对比异常鲜明。
“客官,是住店吗?”刚进门就有店小二迎上来。
“是。”宿钰应道。
“真巧,我们今儿个就剩一间客房了。”
“生意真好啊。”林幼月左顾右盼,不由得感慨一句。
“可不是,都是冲着天归院去的呢,想必您二位也是吧。”店小二见着林幼月顿时眼睛放光,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怎么,不是去天归院就不能住店了吗?”少年眼眸含笑,戏弄道。
“哪里哪里,在下多嘴了。”
这客栈比德阳的酒楼小许多,他们在房间放置好行李便下楼准备用膳。
至于旺福,大约是白天那一出多少令他发怵,识趣地表示自己吃早已准备的干粮即可,至于夜晚他会和其他客人的仆役挤一个杂物间。
林幼月从楼梯上下来时,惊讶地捕捉到几个熟悉的面孔。
都是前日还在如意酒楼时,聂尽燃介绍过的几个,逍遥派,熊豹兄弟,长武宗……忽地一愣,竟在长武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