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枪声持续了一段时间,渐渐归于平静。牛角峰上却开始热闹起来,有人在吼叫,有人在哀嚎,有人在争吵。
刀疤带人阻击保安团回来,当家的老大和老二都死掉了。一顿呼天抢地,鬼哭狼嚎,刀疤顺理成章地坐到了太师椅上。其实他心里乐开了花,这第一把交椅终于轮到了自己,也不知道是谁帮了他这么个大忙。
和保安团也没打出个所以然,两下浪费了些子弹就都鸣金收兵了。胡子抢来的新娘不见了,下山追也没见到踪影。刀疤总觉得那个女人仿佛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山寨里除了几只飞镖,没有任何线索。刀疤命人调查飞镖的来源,发誓要给大哥二哥报仇雪恨!
黑子用口哨传递密语给石头,夜色中,四人汇合。
这一夜是如此的漫长。婉儿无比担忧、自责和难过。她坐在狄清尘身边,时不时地探探鼻息,摸摸额头,又时不时地低声抽泣,垂下眼泪。他紧紧握着狄清尘的手,一夜不曾放开。
捱到天蒙蒙亮,兄弟两人用树枝捆了个担架,把狄清尘转移到一个较为隐蔽的山洞里,等伤口愈合再做打算。
一缕阳光透过树枝照在山洞的洞口,柔和而温暖。
洞口的青石板上铺了些杂草,狄清尘躺在上面,面色苍白,昏昏不醒。婉儿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脸上尽显疲惫和忧虑。
“咋办!”
“不知道啊,大哥也不醒。”
“石头大哥,你能不能下山一趟,去安合堂找林叔,给我取三种药:生肌敛血的药粉,清热消肿的药膏,补血养气的药丸,再拿些包扎用的布带。顺便带些干粮、衣物。”
“黑子大哥,你看看附近有没有水,水果也行。他的嘴唇很干,需要喝点水。”
“好!这就去!”异口同声。
“千万小心,快去快回。”
小嫂子安排得妥帖,两个人暗挑大拇指。
婉儿握着狄清尘的手掌,贴在自己的面颊,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坏蛋,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求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说过,会一直守护着我,无论清晨还是夜晚。现在天已经亮了,你还不醒?不要睡懒觉了,睁开眼睛,看看我!求你!”
滚烫的泪水滑落在狄清尘的手掌。
其实他醒着。婉儿的话他字字句句听得真切。只是,疲惫和虚弱让他睁不开眼睛。
“坏蛋,为什么我每次遇到危险你都会奋不顾身?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这一次又一次舍命相救的恩情,你让我怎么还……”
“不……用……还。”
婉儿一惊,欣喜若狂!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这一夜我真的好怕……现在好了,坏蛋,你熬过来了!”
“你确定……还要叫我坏蛋吗?”
“你觉得对于你我而言,坏蛋的意思还是坏蛋吗?”
“哦,懂了。那我……就当是爱称吧!”
狄清尘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神深邃而温柔,嘴角漾着笑意,腮边印着酒窝。
婉儿脸上颈上依然红肿的伤口映入眼帘,他顿时没了笑容,换而心疼落寞。他从怀里摸出白玉葫芦瓶,撑着就要起身。
“疼吗?我给你敷药,不然会留疤的。”
瓶子已经空了,他有点懊恼。婉儿按下他的肩膀,示意他躺好。
“对不起,是我疏忽,没能护你周全,让你入了狼窝,还受了伤。”
他望着他心爱的人儿,眼神深情真挚,声音低沉忧伤。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婉儿轻轻摇头,两颗泪珠滑落。
他抬起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抚去那两行泪痕。肌肤的接触,让两颗跳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