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虽然覆着血污,但好像确实比寻常的针粗了许多。
小九还没来得及多想,先用眼神安抚妞妞,比了个入睡的手势。
妞妞死命地拽着被角,摇头不肯睡,直到看小九板了脸有些生气的模样,才瘪着嘴不情不愿地阖眼。
小九在心中叹了口气,手伸在被子里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直到她呼吸渐渐平稳、脸上露出安宁的神情才作罢。
天刚蒙蒙亮,众人就纷纷起身梳洗,无人说话,好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似的。
妞妞裹着被子一骨碌爬起来,脸上还带着朦胧的睡意,问道:“怎么就起了?”
小九手抚过她眼下的青色,知道她是被那事吓着了,睡得不踏实,小声说道:“起吧,昨夜大家都睡得浅,稍有动静就醒了。”
小九像剥橘子一样把妞妞从被子里剥出来,把澡豆塞在她手上说:“水已经打好了,你先去洗。”
亏得小九催着她,两人才洗漱毕,就有人来传话,说纪嬷嬷叫大家都去到堂上去。
此时的堂上,纪嬷嬷坐在正中央,宛如铁面无私的断案判官,面前跪着披头散发的姜贞儿。
众人来时,正看到这一幕。
妞妞看清贞儿的模样,忍不住惊呼出声——
姜贞儿的衣衫凌乱,还算蔽体,却露出肩膀上一道狰狞的鞭痕,皮肉翻卷,血迹斑斑。乱蓬蓬的发丝下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唇边染着不正常的红。如此寒冷的清晨,汗珠竟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明明受了重伤,她却跪得笔直,只有头低着。
纪嬷嬷脚边垂着一条带血的鞭子,冷冷地看着姜贞儿,语气毫无波澜:“贞儿,你可知错?”
姜贞儿猛地抬起头,眼里全是倔强,声音虽弱,其中坚定却未减半分:“不知。”
站在纪嬷嬷身边的绿漪听罢立刻冲上来撕打她,贞儿根本无力还手,只挣扎了几下,便结结实实地受了好几巴掌,血都从洁白的寝衣渗出来。
宫女们都有些不敢直视这一幕,有的同情,有的畏惧。
纪嬷嬷看她挨了打,才慢悠悠地说道:“口说无凭,物证都在这,你还抵赖?”
小九这才看见那根针就摆在桌上,仔细一看,果然是骨针。
姜贞儿身体猛然一颤,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身形微微摇晃,却始终不肯倒下。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咽下喉间的痛呼,开口讥讽道:“嬷嬷也知道口说无凭,须知给人定罪,要人证物证齐全,拿着一根不知道哪儿寻摸来的破针,就想污蔑我的清白,这就是嬷嬷的本事?”
纪嬷嬷皱了皱眉,她早就知道姜贞儿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却不想刑也受了、言语也激了,还是这么死鸭子嘴硬。
她眼神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妞妞被她看得心惊肉跳,看向身边,却见小九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小九心中明白得很,纪嬷嬷半夜把人拎走,还背着内务府动了刑,就是宁愿冒着被申饬的风险也要自己了了此事,若是这样,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怎会一大早把下人房的宫女都传了来。
只有一种可能,姜贞儿拒不认罪,纪嬷嬷没法子处置她,只好叫众人来给她施压。
这时候,谁当了出头的鸟,不论是站谁的边,恐怕都不会有好下场。
“有没有人见过姜贞儿拿着这根针?”
无人应答,纪嬷嬷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地又问了一遍。
终于有人小声开口:“见……见过……”
纪嬷嬷刚要趁机发作,姜贞儿忽然出声质问:“你可看清了?我拿的,是这、根、针?”
那人被她这一问,也有些犹豫起来:“我见她拿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