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会是角丽谯派来的呢?
思索间,倒是有人堂而皇之地进门,赤红官袍,狂妄自大的口气,赫然是曾出现在玉城的宗政明珠。
贺映雪当时晕得太早,只听李莲花说起过这人,和妹妹有婚约,又和姐姐搞在一起,杀了人如今还能逃脱律法制裁,显然背后有人撑腰。
这家伙还想命人拿下李莲花呢,可惜啊金满堂期望着方家的机关术,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就这么不尴不尬地汇聚一堂,宴席过后,金满堂带着他们去卧房布置机关。
李莲花以自家娘子的旧疾为由向金满堂借泊蓝人头一用,金满堂果真很宝贝这东西,但在性命和宝物之间,还是选择了惜命。
这些事贺映雪一概不知,吃完饭李莲花便送她回房歇息去了,外头闷热,一路进城时难免和别人有接触,她的确不大舒服。
白日里睡得多了,入夜便精神起来,贺映雪在院子里练基本功,由李莲花监督。经过这么些时日,姑娘扎起马步来也算稳当,不会东倒西歪腿打颤了。李莲花还找了根树枝教她如何握剑或匕首不伤手腕,一些对习武之人来说得心应手的小技巧,虽说有他在不会到要她来出手的一日,但他担心她会伤到自己。
练了约莫一个时辰,说来也巧,他们这处客房位置居中,来来往往都得经过这里,因而撞见了某些“鬼鬼祟祟”的人。
“大家都挺忙啊,还是方小宝单纯可爱。”贺映雪吃着李莲花递来的小点心,感叹。
李莲花抿抿唇,醋意泛滥:“你以前不是不待见方小宝吗,现在都觉得他可爱了?”
“他太可怜了。”
“可怜?”李莲花心里不平衡,“我不可怜吗?唉……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啊,是不是我也该哭一哭,阿雪才会心疼我?”
姑娘眉目冷清,并未因他撒娇显出分毫动摇之意,隔了片晌,在李莲花那声自嘲的叹息未出口前,掏出几颗糖丢了过去。
“你不哭也有糖吃。”
“……我说的哪里是糖。”
“不要算了。”
李莲花连忙抬手握住她纤细的腕骨,出言制止:“没说不要!这糖还是我买的呢……”
贺映雪抽回手,作势要取下荷包还给他,李莲花这回是切切实实地长叹一声,旋即倾身,温香软玉填满怀抱。
“阿雪,我很努力在克制了,可是我做不到。”他的语气尽显落寞,让人舍不得狠下心推开,“人都是有感情的,你我日日在一起,与寻常夫妻几乎没什么不同,有时我也能感觉到你对我不仅仅是依赖……我大概能猜到未来,我体内的碧茶之毒多半无解,等你报完仇亦不知何去何从,那为何我们不能过好当下,不留遗憾呢?”
良久,她不急不缓地开口重复他说的话,人都是有感情的,但……
“我非人非鬼,只是附着在剑上的怪物,因怨念而生,为报仇而来,我甚至不清楚自己何时会失控。我早已不是我了。”
李莲花松开怀抱去观察她的脸色,那如同面具一般的淡漠之中掺杂的,是担忧关切吗?
“阿雪的意思是,怕失控伤害我,你担心我?”
姑娘黛眉微蹙,略略失语:“你……你要不要脸?”
男人犹如一只毛茸茸的大型犬贴着主人摇尾巴耍赖:“不要了,我只要阿雪,求阿雪怜惜我!”
“李莲花!”
姑娘充作防御的冷漠外壳本就薄弱,一旦越过防线,便是刺猬翻出柔软的肚皮,任由搓圆揉扁,再想团起来都不能够。
拐角处,刚沐浴完准备回房的“少年”不禁咋舌,想不到看着温润如玉的李神医在夫人面前竟这般厚颜无耻、死皮赖脸,李夫人都快被他欺负哭了,也毫无停手……停嘴的意思,深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