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玉,呼吸清浅几不可闻,像一阵烟雾,朦朦胧胧的。
贺云假装看不见,略略不自在地伸手去拿茶盏,结果被李莲花拦下。
“还烫。”
“……乔姑娘不也喝了吗?”人家能喝,她为什么不行,能烫到哪去?
李莲花面色不悦:“昨日你便不等茶水放凉就喝,让你小口喝也不听,舌头烫起泡了不记得了?”见她动了动嘴,大概是去碰伤处,他沉声道,“别碰,你不想好了?说几遍都不听……”
莫名被训了一顿的贺云唇线紧抿,颊边两抹绯色显现:“你凭什么凶我?”
“只是希望你上点儿心……罢了,你想怎么样都随你吧,我有什么立场对你说这些。”李莲花冷哼。
二人双双扭头,眼不见为净。
这出乎意料的场面倒是驱散了乔婉娩心底缠绕的愁绪,她掩了掩唇,忍俊不禁,也许这笑算是得了宽慰吧。
见乔婉娩似乎有话想对贺云说,李莲花借口去一旁添水,本着能逃一时是一时的想法,只要他与贺云都不将那事戳穿,摆到明面上,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什么“似曾相识”,只要他不听,就好了。
打破这份刻意制造的平静的,是乔婉娩失手打翻茶盏,李莲花回头,尚未问话,贺云语气意味不明地道:“乔姑娘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李大夫不来哄哄吗?”
她在吃醋吗,绝对不是,她不过是仍在恼他,逮着时机阴阳怪气一番。
李莲花微笑:“娘子这是哪里话,要哄也得肖大侠来哄。”说罢转向惊魂未定的乔婉娩,温言:“乔姑娘,你没事吧?”
“……他们该出来了,我去看看先生所问之事,查到便告知先生。”乔婉娩强压下话音起伏的颤意,匆匆道别离去。
贺云见此,也不愿和李莲花待在一起“相看两厌”,他们要查狮魂她就不跟着添乱了,不如回厢房睡觉。
“你去哪?”李莲花下颌紧绷,嗓音微冷。
“和你无关啊李大夫,记得保持距离,注意分寸。”贺云疏离一笑,转身出门险些撞上正准备进屋的笛飞声,她避如蛇蝎般躲开,转眼间跑远了。
笛飞声玩味地瞥向李莲花,哂笑道:“又惹她生气了?一个女人而已,这都哄不好?”
李莲花默了两秒,颇有些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听起来笛盟主很有经验啊。”
“如果是她的话,那倒真有一点。”笛飞声拖腔带调地回忆,“你也知道她的性子吧,又娇气又烦人,当年非得缠着我让我为她受的伤负责……”
事实当然也有些出入,姑娘并非无病呻吟的娇小姐,虽说不会武功,但离家出走,啊,独自闯荡江湖,怎么没点胆量和魄力呢。只是轻信了旁人被骗到城外,若非笛飞声恰巧路过,还不知会发生何事。姑娘知道他的身份后,绞尽脑汁想让他带她去四顾门,说租了去扁州的马车,谁晓得会遇到骗子嘛。笛飞声没丢下她,大抵是见她倒抽着冷气却随意包扎伤口的模样挺好玩吧。这般貌美的姑娘,若手臂留下一道疤,多可惜啊。
这些话定不能如实告诉李莲花,瞧他故作不耐地打断自己的话,别说,还挺爽快的。
两人倒也没在这话题上继续拌嘴,处理正事要紧,可谁料半个时辰后,方多病急匆匆赶来,说乔婉娩追着黑影不知所踪。
“先别慌,分头……”
“我听寺里的小沙弥说,歹人劫走了贺姑娘……”
“你说什么?”李莲花深知此刻再心急如焚也无用,询问仔细姑娘最后出现的位置,理清思路,分头寻找。
……
地道深处,跳跃的火光照亮男人扭曲的面孔。
“原本想抓个女人做人质,结果乔女侠自己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