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渊谷向来以避世自居,怎会出现在此处?”
众人听闻纷纷环顾四周,刚才把酒言欢亲如兄弟,此刻却心生间隙怀疑彼此。
方才声音最大的几人如鸟兽散,酒馆内登时安静了不少。
那长须老者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鹰睛微眯,朝楼上瞥了一眼,随即拿起斗笠出了门。
二楼西边靠窗的位置,一男子身着素白色云纹织锦长袍,长发乌黑仅一根青玉簪束起,五官俊雅面色冷淡,彷佛周遭的热闹与他无甚相关。
此人正是鱼渊谷谷主谢耘,他上月得到线报,谷内从不外传的密药——灵津玉砂丹在昙州泄露,此番亲自前来便是为了一探究竟何人所为。
谢耘斟起桌上的太平猴魁浅啜一口,继而遥望向街对面的逢春堂。
即是医馆,又是女医学堂,近些年来,这逢春堂倒是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培养了不少人才,众人将那云娘子比作华佗在世。
眼下他不过在此坐了半日光景,便瞧见一人提着“妙手回春天下第一”的牌匾上门叩首言谢。
纵使再声名显赫桃李不言,只要一旦和灵津玉砂丹扯上关系,他必须亲手了结,永除后患。
一黑衣男子俯首低声道:“谷主,等了半日,这逢春堂的云娘子也不见真身,要不咱们称作病人直去得了!”
“无碍,守株待兔总是要多些耐心的。”
“倘若......”无辙欲言又止。
“说。”
言简意赅,语气里却是不容置喙。
“倘若真是咱鱼渊谷出的叛徒,谷主意欲何如?”
此话一出,谢耘眉眼间雾霭重重,全然不见方才胸有成竹的清明,他默了一会,轻声道:“若当真如此,那就好办了”
----
逢春堂
医馆的内室,绕过红木嵌玉点翠屏风,一位身着天青织花纹袄衫女子在案几前写着药方,女子眉眼间透着三分英气三分侠气,皮肤过于白皙少了份血色,夹杂着些许病气。
“云娘子,阿肆提了两筐柿饼放在后门,说什么不也不肯走,非得让咱们收下。”
门帘掀起,探出一个圆脸细眼的少女,担心惊扰了屋子里人,讲话的声音轻言细语温婉可人。
云娘子将抵在眉间的笔杆拿来,两眉间留了个圆圆的印痕,远看像是点了颗红痣,见来人是望春,她眼皮也不抬,司空见惯道:“叫他别送了,有这些功夫好好在家照顾绣荣,你一会去提两包八珍益母丸给他,记着别收钱!”
望春倚在门框上,十分为难,“我们轮番劝解了好久,他不听我们的,要不您去看看吧!”
见云娘子并未有拒绝的意思,望春拿起一件狐皮斗篷,上前紧紧包裹住她,自顾自念叨起来:“娘子也是心热,上月费了好大的力气救活了他媳妇,自此便甩不开这牛皮糖了,隔几日就来感谢感谢,您妙手回春救了那么多人,若个个都来感谢,把咱逢春堂门前的石板都能踩烂咯!”
云娘子笑而不语,望春托着她的手臂,两人信步朝后门走去。
尚未走近,便瞧着一男子团紧双手,来回踱步,不住地呵气。天寒地冻,呼出去的热气化成缕缕白烟。
望春招呼道:“阿肆,我劝不住你,把娘子请来亲自和你说!”
阿肆挪开箩筐的斗笠,讨好地展示出来,“甜的很。”
云娘子应道:“绣荣身子可好些了?”
“已经能下床了。她让我一定要把柿饼交到您手上,另外还有一物。”阿肆张了张口,还是从怀里摸索出一个藏青色的帕子,层层掀开,一枚金针赫然眼前。
金针周身匀称圆润,细若发丝,熠熠发光。
阿肆道:“那日若不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