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耘的亲娘花了一辈子时间,到死都没能出得去,她还能出去么?谢耘是不是早都知道自己的心思,难怪他总说入谷难,出谷也难劝,自己早早离开。可劝来劝去,自己竟要同他成亲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
程克青分神之间,白术猛地掀开帘子,小心谨慎地朝屋子里窥了两眼,招手压着嗓子呼唤道:“敏丫头,快出来!”
喊了两声,正好和程克青四目相对,白术拘谨地笑道:“青姑娘,晚上的篝火晚会,您不准备准备么?”
“篝火大会,是大家齐齐升火来烤肉么?”程克青三两下将手里的麻线缠好递给白术,“是这么缠的吧?”
本该一缕一缕按照纹路规整齐全的麻线被程克青囫囵捆在线轴上,白术接了麻线卷,抿嘴应声道:“前山的婆子来讲晚上有篝火晚会呢,各院的都可以去观看。”说完又觉得自己多嘴,安抚道:“若是谷主讲给你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啊。”
见敏敏在靠在桌边流连忘返,白术猫着身子进来将敏敏拖走,“咱们出去玩,青姐姐忙着呢,还有别的事情。”
“别的什么活,劈柴么?我这会就去。”程克青起身拿起外衣正欲出门。
白术连连摆手将程克青劝住,“你先在屋子里休息休息,一会儿会有人来的。千万别走啊。”
她像拔萝卜似的将敏敏整个扛走,剩下程克青挠挠头,甚为不解。谁要来?难不成是吴三七?到了要动手的日子了么?程克青将手里的外衣挂回衣架上,这一日来得如此之快么。
“想什么呢?”一修竹青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手里拎着一个木盒,声音似雪般清冷,“想得这么出神?”
来人正是谢耘,他将木盒打开,轻声道:“尝尝,小厨房新做的糕饼。”
原来是谢耘要来,所以白术才着急慌忙将敏敏强行掠走,程克青略一沉吟,疑惑道:“倘若有一天,必须和敏敏面对面,怎么办?”
“不怎么办。”谢耘置若罔闻,拿起一块松子芡实糕,“趁热尝尝。”
“敏敏为人乖巧,很是懂事。”程克青话说了一半,接上谢耘寒森森的眼神,登时心领神会不再言语。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程可青不愿意做理中客,逼得谢耘非得同敏敏来个血亲相认。其实她内心更深处有个念头一直横亘在两人之间挥之不去。
反正都是要走的人,她管得了一时,管不了所有,何不尊重他人因果?
她捻起一角糕饼细细尝了一口,点头叹道:“好吃,就是有点太顶了,一口能把我噎死。”
“芡实有助于调和你的脾胃,我加了松子中和你的少气不足。”谢耘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含笑意,“噎住了也不怕,反正我每次都在。”
谢耘见她双手捧着糕饼,腮帮子一鼓一鼓嚼得甚为仔细,像只松鼠般。甚是可爱。又伸手接住掉下的残渣,忍不住道:“日子定在后日。”
“什么日子?”程克青口齿不清。
谢耘垂目,耳边泛起红晕,少有的羞怯,“我们的日子。”
“......”
程克青这次学了乖,将口中的食物尽数咽下才开口,“这也太快了吧?”
“今夜谷里有篝火大会,你一定要来。”谢耘有意岔开话题,似乎心中有事。
“哇!好厉害!”程克青想着白术的提醒,佯装初次得知,“这篝火是干什么使的呢?”
谢耘倒了一杯茶递给程克青,温声道:“鱼渊谷出嫁的女子都要举办篝火晚会庆祝祈福,我想,你家里的人都不在身边,便算作从鱼渊谷出嫁,为你热闹热闹。”
“那我需要做什么?”她年少时一直在三剑山庄,并不了解这些女子的婚嫁习俗。
“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