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程克青一抢白,谢耘清明的眼神逐渐发潮,他一眼望进程克青的心底里,那里没有柔软的血肉,只有荆棘密布牢不可破。
谢耘摊开手臂靠在桌前,心中持续的钝痛一下又一下,伴随着心跳在胸腔中撞击自己的魂魄。
他眯着眼睛望去,程克青好似一个四分五裂的瓷器,被自己拼尽力气从兹州带回来,终于拼凑成完整的模样。
但细看之下,遍布裂痕,触目惊心。
他眉头一沉,淡淡道:“难道你从一开始接近我,不就是为了灵津玉砂丹么?”
阴沉的天终于洋洋洒洒下起了大雪,雪落声簌簌砸在窗台上,压得树枝嘎吱作响。
也是那样一个大雪的天,谢耘真心邀请程克青走进他的天地,而她抛弃重重烦扰,坚定地应允。
你看,再情深义重山盟海誓的人,也会说出这样尖酸刻薄无情无义的话。可同样的雪天,此刻一个说是工于算计,一个说是有所图谋。
程克青靠在软枕上,嗤嗤地笑了起来。许久,她眼眸发冷,似乎耗费了所有的气力,双拳擂在床榻上狠狠道:“滚!你也滚!都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