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飞快地说,开始扯些话题,“你应该很忙吧,在这里等我剪头发不无聊吗?”
“还行吧,这点时间还是能挤的出来的。”他笑了一下,当她是对占了他时间感到不好意思,“等下还能一起吃个饭。”
怎么还要一起吃饭啊。厄休拉在心里哀嚎。“那米凯尔先生呢?”
他抬了一下眉,像是才想起这个人,“他会自己想办法的。”
米凯尔先生好可怜一打工人。她顿了顿,干巴巴地说道,“好吧。”
他们又安静了一会儿,她盯着胸前的围布,忽然抬起头,发现砂金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看手机了。
他看着镜子里她的脸,更准确的来说是盯着她发呆,仿佛陷入了一场梦境。
你在想什么。她有点想问他。但她觉得不合适,或许现在她应该思考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学校,未来之类的,但她还是很好奇,他透过她会想起什么,会想的起来吗。
他们就在镜子里互相凝视着,谁也没移开视线,这让她感到有些微妙,但也不想示弱,只能不动声色地继续这场焦灼的拉锯战。
这时,理发师停下了剪刀。“剪完了。”
“挺不错。”砂金端详着理发师的成果,觉得很满意。
而厄休拉没表达任何意见,毕竟除了被剪头发的对象是她之外,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看着镜中的少女,短发干净利落,发梢向上微卷,令她不安的是,在那些遮盖自己的发丝变短之后,她忽然发现自己变得更像记忆中的那个人了——那双锋利的、疯癫的黑眼珠。她坐在位置上,冷不丁地缩了一下,像一只受了刺激的蜗牛。
“怎么了,厄休拉?”砂金走到她旁边,目光在她和理发师之间游走。
“没什么。”她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我只是忽然觉得不像自己了。我从来没被剪过这么短的头发。”
“这样啊。”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也挺好看的,不错不错。”
才不是。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跟着他点点头附和。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