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回到了乌龙寨。
狄清尘带着婉儿回了自己先前的宅子。父亲一直派人有收拾打扫,宅院里干净整洁。安顿妥当后,狄清尘先去了议事厅。
罗大彪也在,此刻正与父亲及长辈兄弟们在一起议事。正好去乌城探听消息的人也回来了,撕回来乌城城墙上的一张告示。
狄清尘看着告示,咬着槽牙沉吟不语。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了。
众人痛骂县政府嫁祸栽赃太孙子了!研判形势,各抒己见,眼下也只能先行稳住刀疤,这家伙毫无信义,随时可能反水。狄清尘让老三老五押了几车粮食和牲畜作为酬谢去了牛头山。又加派人手乔装打扮再去乌城,打听那几个被绑女孩的底细,看看能不能收集到她们和家里人的证言和手指印。取了证据才好进省城求见丁参事,检举冯均儒父子。
随后,狄清尘带着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拜见了寨子里的长辈。他紧紧拉着婉儿的手,郑重地向大家介绍:
“各位长辈,这就是我狄清尘许定终身的未婚妻,叶婉晴。大家可以叫她婉儿。”
婉儿给长辈们一一施礼,态度恭敬大方,答话有礼有节。父亲高兴得很,目光温和地打量着婉儿,频频点头,对这个儿媳妇儿甚是满意。众人得知婉儿是医者,更是啧啧称赞!
议事厅的后堂里正有伤员需要照顾,寨子里只有一位老大夫,忙得不可开交。婉儿立即去到老大夫身边,探问伤情,帮忙救治。
“老四,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吧!过几日,我请先生择个黄道吉日,给你和婉儿举行婚礼,如何?”
“父亲,这事儿再议吧!保安团一战伤亡了那么多弟兄,等乌龙寨度过这次难关再说吧。”
“老四,你还是放不下和你二哥的芥蒂吗?还不能原谅他和罗英子么?”
“不!那件事,我已经放下了。”狄清尘释怀一笑。
正说话间,老六风风火火闯进了议事厅。
“父亲,不好了,二哥他,他不行了!”
狄沐风靠在罗英子怀里,脸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老大夫摸了摸脉,跟众人摇了摇头,低声说:
“准备后事吧。有什么话,抓紧跟他说说吧。”
“老二,你可要挺住啊!老二!”父亲急得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二哥!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众人七嘴八舌呼喊着,多希望狄沐风可以立刻醒过来,好起来。
“老……四……”狄沐风真的醒了,他用微弱的声音呼唤着狄清尘。
“二哥,我在!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狄沐风用力睁开眼睛,殷殷地望着狄清尘。
“四弟,二哥对不起你……你不要离开乌龙寨……二哥求你……我死以后,求你帮我照顾大莲和成安……还有……英子……”
狄清尘心里一瞬间五味杂陈。眼看着奄奄一息的二哥,他用力地点点头:
“好!二哥,我答应你!”
狄沐风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着罗英子的手放在狄清尘的手里。他微微笑着,眼神开始涣散,两颗泪珠滚落,而后紧紧阖上了眼睛……
狄清尘趴在床边,抓着二哥的手,无声的泪水打湿了衣襟……
婉儿站在角落里,远远地望着,听着,忍不住跟着流泪,转过头退出屋去。
整个乌龙寨笼罩在悲伤压抑的气氛之中。狄清尘操持了二哥和战斗中牺牲的几位弟兄的葬礼。几位保卫家园的英雄被安葬在后山一处向阳花开的平坦之处。
罗英子跪在坟前哭得昏天黑地,任谁搀扶也不起来。狄清尘走过去,低声说:
“二嫂,节哀。起来吧,回寨了。”
罗英子趴在地上,听那一声“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