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岚:“藏什么呢,这么害怕给我看见?”
周屿见已经来不及干脆将手臂压在那堆明信片上,怯怯了两声:“没,没什么。”
王岚却一伸手将女儿拽到旁边,那些压在手臂上的明信片顿时就像纷飞的雪花,东一张西一张的往下落,最显眼的那张海边的明信片,不偏不倚正好停在王岚脚边。
对方弯腰捡起,眉头不知不觉就缠在了一块,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尽显刻薄。
她两指夹起,将明信片杵到周屿眼前,不给半分时间考虑,直逼的人不知如何作答。
“说吧,怎么回事。”
周屿不吭声,换来的却是王岚三两下将明信片拢到一块又重重拍在书桌上的声音。
如一声闷雷炸开,威慑力足以让周屿脚软,她看着眼前毫无一丁点儿共情能力的母亲,小脸涨得通红。
无声的僵持仿佛按兵不动的战场,她孤身一人兵临城下,却看着母亲昂首阔姿一身大红战袍立于城墙之上。
飒爽威风,单单只是那瞥来的一眼都能将她的心给剜了去。
周屿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王岚那来势汹汹的眼神给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偏偏那不争气的眼泪像是寻到了捷径,尾随着下沉的嘴角一滴一滴往下落,在木质地板上扑通扑通炸成缤纷绚丽的彩球。
见女儿压根不想回答,王岚干脆上前一把拢走,她五指握得很紧,压根不管那些是不是周屿的心爱之物。
“妈……”
周屿这才心急如焚,看着母亲快要走出房门的背影怯怯唤了一声。
王岚重重咽下涌上头的不适最终还是折了回来,她看着周屿那张与自己年轻时相差无遗的倔强样,只问:“你收集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周屿目光躲闪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像是为了保全那些明信片不被撕毁,又像是不可告人的梦不愿被母亲发现,她忍痛对王岚说了谎。
“……觉得,好看。”
王岚冷笑一声,“放我这存着,高考结束再说!”
就这样“砰”地一声,房门关了。
看着那些珍宝被隔绝在一方白色漆门之后,周屿的内心猛地被人击中,她一个趔趄差点撞到桌角。
那些可是她攒了好久好久才得来的,她本想着在枯燥的学习生活里能寻得一丝慰藉,哪知道母亲一声不吭就摧毁了她所有的希望。
嗓子犹如被烟熏得呼吸难捱,她死死抱着手机里仅存的那张照片木讷讷地坐在桌边。
不远处的树梢上停着一只歇脚的麻雀,它时不时往边上走上两步,又低头啄一啄棕褐色的羽毛,悠哉悠哉毫无烦恼。
周屿只当麻雀没有烦心事,哪知一阵风吹来它陡然间张开翅膀,竟随着那阵风飞走了。
慢慢的越飞越高,再慢慢的越飞越远,最终消失在一片蔚蓝色的天空下。
原来,麻雀才不是悠闲的正主。
周屿盯着那处看了很久,是的,她必须得像只麻雀越过高楼,去拥抱整个蓝天。
太阳西沉,晚霞从对面的楼顶慢慢溢出金黄,周屿听见门外王岚在接电话。
大概是说了什么笑话,王岚笑得开心丝毫不顾忌她这个女儿悲痛的情绪。
一串银铃过后房门再次被打开,这一次周屿没有慌张,内心仿佛激不起任何波澜。
王岚顶着一张笑容可掬的面孔再次回到周屿桌边,见女儿还在为刚刚的事情闹不愉快,她挺少见的安慰道:“一堆破玩意儿需要伤心这么久?高考结束你想买多少妈妈都给你买。”
周屿提不上一点兴趣,她压根不是在乎能买多少。
单单王岚那番举动就足够证明,但凡她违背对方的意愿,那